巴菲特在奥马哈股东大会上特别表彰了他

来源:上海证券报 2017-05-31 01:4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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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记投资的四个E:股本投资(Equity)的大敌(Enemy)是费用支出(Expenses)和情绪(Emotions);投资收益乃是市场整体的真实产出减去费、税等各类费用之后的“瓜分”。分享资本市场回报的投资制胜策略是拥有好企业,而非(频繁)交易。

上期谈到股市收益分配的“基尼指数”远比国民收入分配的“基尼指数”悬殊,这个事实告诉投资大众一个道理,以证券投资平均回报来评测散户的投资成效,其实是误导。以美国股市的长期分析,股市年均总回报在7%-8%之间。美国大众的退休金账户,无论自己打理或委托各类基金代理,数十年来年均回报在2%至2.5%左右,大大低于预期,致使民众养老积蓄陷于困顿之境。

我过去多次讲到,作为人际博弈结果的许多社会分配,统计分析的标志性数据理当是“中位值”而非平均数。假设市场上共有101个投资者,回报从高到低,你排在了第51位,那么你的回报究竟该是多少?为了帮助理解,且以上海房价为例。有没有能力买房,通常衡量的标准是房屋均价和居民平均工资收入之比,又一个相当误导的统计数据。而比较住房的“中位价”与购屋者的“中位收入”要靠谱得多,而且收入不能只计当年,鉴于房屋在目前多半是投资品,财富效应在购置能力上占了显著的大头。

怎样才能弥合7%和2%之间的巨大差距?上期提出的问号,作为投资散户当如何自处?巴菲特还有他的副帅芒格先生,再三坦诚告诉世人,他们从来没猜对过股市的波动起伏,也无企图这样做。然而两老射出的几发“魔弹”,命中“超级猎物”的概率出奇得高,这是怎么回事呢?我的粗浅理解,巴翁的投资“真谛”是建立在“常情常理”之上的,尽管他们的执行力非比寻常,尤其在“市场先生的气场”的强力弥漫之际,他们的定力和执着耐性实在不是我等常人所可仿效的。

那么巴老又是怎样来“垂训”我们的呢?“对绝大多数投资人,无论个人还是机构,拥有普通股的最佳途径是投资于最大限度降低了手续费的股指基金,从而确保其收益(扣除费用开支后)超出绝大多数职业投资家的业绩。”这一教诲巴翁反复倡导,尤其在近几年的致股东信里特别强调。

我的一个勤勉研习巴翁价值投资理念方法的朋友刘建位,目前在汇添富任资深经理,以他的话来说,是要把握巴菲特价值投资的“真谛、真经、真人。”这次赴奥马哈参会,我拜见了巴翁,不过最触动我的,是巴翁在会上特别表彰了一个人:与他同龄的投资大师博格尔。当这位前辈在巴翁邀请下起立致意时,赢得了全场一片热烈掌声。博格尔和巴菲特一样,很早就洞悉了投资的本质和投资人的本性,创立了第一只全市场股票指数基金,并极大降低了交易费用。博格尔的无量功德,不妨借用萨缪尔森的颂扬来说明。几年前去世的保罗·萨缪尔逊是过去几代经济金融学人的宗师,他赞誉博格尔开创的低成本的股指基金,其贡献之伟大可与“轮子和字母表的发明相比拟”!

何为投资?以巴菲特的平白定义,是放弃眼下持有的购买力换取未来的购买价值。眼下和未来的时间差,可以巨大到身后乃至代际的合作,其间的种种不确定性,包括利率、汇率、通货膨胀率、技术突破、规则变动等,迫使每个人不得不费心思量。投资股票是你不得不为之的必要安排,否则你辛劳积得的财富将只在“等死”,不可避免要被通胀蚕食殆尽。但是,理财投资不善或不智,又无异于“找死”。当何以自处?巴老和博老的“真谛”,是投资(大部分)在费用尽可能低的(全市场)股指基金。

价值投资理念方法背后的道理尽管很繁复,经过博格尔的去粗取精不断蒸馏,得出的投资逻辑却是人人皆可理解,皆能行诸实践的。博老蒸馏出的这瓶纯净佳酿,有如真正的路易十三XO,是他的那本备受巴翁推崇,在股东大会上倾力推荐的小书《The Little Book of Common Sense Investing》,值得大家精读和回味。该书最后两章(第十七、十八章)提纲挈领,我在此编译其要旨如下:

牢记投资的四个E:股本投资(Equity)的大敌(Enemy)是费用支出(Expenses)和情绪(Emotions);投资收益乃是市场整体的真实产出减去费、税等各类费用之后的“瓜分”。你须注重的,是你分到的那份“净收益”有多少;分享资本市场回报的投资制胜策略是拥有好企业,而非(频繁)交易;市场风险固然无可规避,但尽力分散投资能有效减低甚至消除个股的波动,因此最好的对策就是持有整个市场;交易产生费用,频繁交易徒然肥了中介。因此,须不遗余力地削减交易成本到最低程度。

博格尔坦承,这些原理是建立在常情常理基础上的,凡有小学算术常识的人就容易明白的。就像芒格常说的,我们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决策是对的?因为用的数据是对的,逻辑是对的,因此在“市场先生”乱说乱动,万众痴迷的时候,我们有勇气坚持己见。

下期将讨论怎样从巴菲特洋洋洒洒的讲话和信件中汲取他的“真经”。

(作者系美国加州州立大学(长提)商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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