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年过去 “9·11”的癌症诅咒仍在

[摘要] “9·11”事件就快15周年了，但成千上万的美国人仍然未从黑暗的阴影中走出。这其中既有人们心中的阴霾，还有噩梦般的“癌症诅咒”。

“9·11”事件就快15周年了，但成千上万的美国人仍然未从黑暗的阴影中走出。这其中既有人们心中的阴霾，还有噩梦般的“癌症诅咒”。

2001年9月11日，当正在玩高尔夫球的纽约消防局消防员Ray PFEiffer听说自己的12名当值同事，被压在了刚刚倒塌的世贸中心下时，他用最快的速度冲进了烟尘滚滚的废墟中。

12名同事后来全部死亡。在接下来的8个月，Ray不断在世贸废墟中寻找着同事们的遗体。但他自己却没有意识到，这片浓稠的灰烟和尘土，很可能会对自己产生致命的伤害。15年即将过去，现年58岁的Ray Pfeiffer被诊断出晚期肾癌，癌细胞扩散至全身。他已被迫接受了11次手术，包括一次肾移植。

Ray Pfeiffer并非唯一一个有此遭遇的人。超过3000人在“9·11”当中死去，此后，数以万计的相关人士遭受着不同程度的健康问题。根据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的统计，截至今年6月30日，有超过5400名“9·11”相关人士被诊断患上了癌症。这一数字在2014年1月时为1822人，此后增长了约3倍。

6378种不同癌症

这项统计来自于CDC下的世贸中心健康项目（World Trade Center Health Program），这一项目在近年来长期关注“9·11”影响人群的健康。根据项目统计，CDC确认的“9·11”患癌病例在2013年1月到2016年1月期间，平均每年增加1525人。

然而，真实情况可能比统计更为糟糕。CDC所统计的人数，只来自于自愿参与该项目统计的相关人士。“我们仍在继续努力，去寻找谁能够符合项目登记的资格。”CDC公共事务专家Christy Spring在接受CNN采访时表示。

根据CNN的最新报道，这5441人中，4692人是“9·11”事件中的急救先遣队员、紧急救援人员、修复和清洁工作人员以及志愿者。他们曾在世贸中心、五角大楼和劫机坠毁的宾夕法尼亚州克斯维尔镇（Shanksville）参与救助及善后工作。其余的749人则是在“9·11”当日及之后几个月生活、工作在世贸中心周围的民众。其中，医生一共诊断出6378种不同的癌症类型。也就是，有部分患者身患不止一种癌症。他们中约一半人年龄在55-64岁之间。

迄今为止，CDC的世贸中心健康项目共有7.5万名在册登记人员。除了上述几千例癌症病患外，超过1.2万人被诊断出不同的心理健康问题，超过3.2万人确诊患有呼吸消化系统疾病，例如哮喘、慢性咳嗽、胃食管反流病或慢性阻塞性肺病等。

“至少在过去一年半，这个增长非常稳定—我们每周接待10-15次新的登记癌症确诊案例。”西奈山医院世贸健康项目医疗主任Michael Crane如是表示。

袭击与癌症关系存争议

有关“9·11”的“癌症诅咒”并非新闻。过去几年，每年都有不同的组织公布相关的调查。世贸中心健康等项目和机构也在为相关的癌症病人提供帮助。目前，几千名患者已经向“9·11”受害者赔偿基金会（ 9/11 Victim Compensation Fund）求助。

然而，有关袭击事件与癌症的关系，一直存在争议。一些专家坚信，由于暴露在袭击造成的烟尘之下，那些在袭击现场及周围的人置于超过50种癌症风险之下。这些烟尘中含有已知和未知的各种致癌物和污染物。数据表明，已有超过1000人因此死亡。

一些研究在支持这一说法。根据纽约市警察局的一份报道，“9·11”袭击发生24小时内在事发地点工作的警员，有超过50%的人后来被陆续诊断出癌症。而袭击后的24小时，正是有毒的碎片云最密集的时候。根据《纽约邮报》报道，在“9·11”袭击点附近工作的纽约警察，在事发后，癌症发病率比袭击前增长了50%。

2013年，《环境与健康展望》一篇研究表示，越来越多的证据显示“9·11”与癌症的关系。参与研究的超过20984名事件相关者中，552名在2008年12月前被诊断出癌病。那些在烟尘中暴露更充分的人，患癌机会更大。

以纽约市斯隆凯特林癌症纪念中心肿瘤学家Larry Norton为代表的医学专家认为，“有充分理由相信”袭击遗留的残骸释放了致癌物。不过，西奈山医疗中心的胸腔外科主任Raja Flores却表示，这些研究过于表面。事实上，从过去30年的时间维度来看，“9·11”相关的类型癌症并未在相关时间内有直线上升。

一些专家也认为，目前还找不到两者之间的明确关联。在2012年的《美国医学会杂志》上，纽约市卫生局发表论文表示，在“9·11”当天出现在世贸中心周围并在世贸中心卫生注册上登记过的55778名人士中，只有1187名人士诊断出癌症。这一数字与纽约市市民基数相比，只能证明袭击事件可能会增加前列腺癌、甲状腺癌及骨髓瘤的风险。但要强有力证明癌症与“9·11”的直接关联，仍缺乏有力的统计证据。

另一个争议点在于，一些癌病的潜伏期无法计算。诸如甲状腺癌这样的癌症，至少有2.5年的潜伏期，这已经不算长的潜伏期。间皮瘤的患者在出现症状前有至少11年的潜伏期，一些患者甚至出现过20-50年才出现症状的情况。而在这么长的观察时间当中，其他一些复杂的潜在致癌因素根本无法测定。

到达答案之前，人们需要帮助

幸运的是，由于等待期漫长，美国当局在2012年6月就已经决定将癌症加入“9·11”健康与赔偿法案当中。这对那些被确诊患癌的人来说是一丝曙光。而这一结果也是经过了十多年才争取得来。

2001-2004年，美国联邦政府为在袭击事件中受到伤害或被杀的人建立了受害者赔偿基金会（Victim Compensation Fund）。2011年，纽约警官 James ZADRoga因呼吸道疾病去世，美国国会因此通过健康及赔偿法案重新激活了受害者赔偿基金会。James Zadroga是“9·11”当天的救援最前线人员，他也被认为是第一位死于呼吸疾病的紧急救援人员。

与此同时，美国国会还通过成立世贸中心健康项目。迄今为止，参与该项目的纽约西奈山医院（New York's Mount Sinai Hospital）为超过4.8万名受“9·11”影响的人士提供着健康监测和治疗。受“9·11”影响最深的纽约消防局也有自己的健康项目，目前1.6万名成员在册。

2013年，美国官方最终将50种不同类型的癌症加入到符合赔偿的疾病名单当中。尽管研究者正愈来愈接近最后的答案，但这一时间却无法确定。而那些罹患癌病的患者却急需帮助和资金补偿。“你不希望等待20-30年去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曾被布什总统任命为“9·11”健康问题特别协调员的John Howard在2012年如是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