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巩固经济回升基础

统计数据显示，1-8月，全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实现利润总额40583.6亿元，同比增长8.4%，增速比1-7月份加快1.5个百分点。其中，8月全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实现利润总额5348亿元，同比增19.5%，前值为11%。19.5%创3年以来最高增速水平，被视为经济回升的一个标志。

8月工业企业利润增长加快的因素很多。首先是去年同期利润较低而产生的基数效应。其次，去产能以及由此带来的投机因素导致价格回升，但大部分产能只是被冻结，而不是实质性的关闭。第三，汽车、钢铁和石油加工行业拉动，这三个行业合计拉动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利润增速比7月份加快3.6个百分点。汽车制造业利润同比增长43.9%，增速比7月加快24.9个百分点，这主要与政策有关，钢铁景气回升与基建投资、地产投资等增加有关，并且受到行业兼并重组以及关闭落后产能等因素的影响。

应当说，8月的这种势头会继续保持下来。但是，支撑企业效益继续较快增长的基础并不牢固，因为目前的回升主要是受政策影响。这种由政府政策刺激的需求难以长久维持。此外，企业应收账款回收期依然偏长，传统行业特别是产能过剩行业生产经营依然困难。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景气回升导致大量过剩产能重新启动，实体经济则继续走弱，也会阻碍工业企业利润增长的持续性。

工业利润增长加快也是受到了房地产行情火爆的影响。各种政策刺激房价暴涨，并从一线城市向二三线城市传导，这吸引了投机者，但也致楼市既不理性，也不健康。对中国经济发展而言，这只是一剂兴奋剂，难以持续。销售火爆并没有刺激更多的地产投资，三四线城市库存依然严重，一二线由于地价过高，供应有限，开发商也比较谨慎。但地产火爆对实体经济造成了冲击，会继续提高实体经济的成本，刺激资金脱实向虚。

更重要的是，去产能、去杠杆以及国企改革等任务仍需推进。

首先，去产能以及由此带来的资金在大宗商品等市场的投机，推动商品价格以及工业品价格回升。PPI同比增速已从-6%回升至-1%。而这又会引发闲置产能的恢复，干扰去产能的任务，从供给侧阻碍盈利能力的继续改善。我们可以看到，钢铁等产量开始大幅增长。政策部门既要防止过剩产能复产，又要担忧价格过快上涨，受到价格上涨刺激的企业可能会复产。

其次，去杠杆的任务更加严峻。刺激楼市的一个重要目的是鼓励家庭部门加杠杆，为地方政府与企业降低杠杆创造有利的环境。家庭部门的杠杆因购房而大幅增长，但地方政府的债务也依然攀升。而且，因为信用债市场违约风险加大，银行部门开始追逐地方政府债券，导致地方政府融资成本很低，开始借助国企融资平台继续大幅举债。

国企改革也进展缓慢，这是因为国企是“去杠杆、去产能”的重点领域，刺激需求的政策让国企成为主要受益者。事实上，在稳增长与促改革同时进行，即通过适度刺激需求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创造良好环境的背景下，政府部门和国有企业有更大动力优先实施稳增长措施，而在实施稳增长措施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压力与必要性就会降低。因为改革涉及利益调整，相关部门和企业唯恐避之不及，一定程度上，稳增长政策已经成为相关主体延缓改革的借口。

因此，应该防止今年以来依靠刺激楼市、加大财政支出、投放庞大信贷带来的负面效应，使经济的回升势头具有可持续性。这些政策的目的并非稳增长本身，而是为推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创造条件。让人担忧的是，一些人可能认为，经济回升基础还不巩固，因此不希望加大力度改革，他们担心增长速度会因为改革而下滑。这种心态非常普遍，从而使改革在经济低迷时难以推进，而刺激需求的措施备受推崇。这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主线相违背，也会继续增加结构性的风险。我们要认识到，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才是经济回升的坚实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