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五旗之城到“老乔的袜子”

文/图 贺源

五旗之城彭萨科拉（Pensacola）濒墨西哥湾，在我看来，这里的一切都与其滨海的地理位置有所关联。

人间烟火与海上烽火

早在1559年西班牙探险者Don Tristan de Luna的船队便在彭萨科拉湾靠岸，美洲大陆的伟大发现，可以说便是从这里开始的。作为美国第二古老的船只残骸，Luna的船只遗骸于2007年在彭萨科拉湾被重新打捞上岸。几年前，彭萨科拉市还举办了名为Viva Florida 500的盛大庆祝活动，正是为了纪念西班牙探险家胡安·庞赛德·莱安发现佛罗里达500年。也正因其地理位置，自建立伊始，彭萨科拉地区先后五次易主：西班牙国旗、法国国旗、英国国旗、美国联邦旗、南部邦联旗轮番升起，由此这里便被称为“五旗之城”。

与漫长的地理大发现的历史相比，一个家族的奋斗史也许微不足道，可它却将决定我乃至更多人的一天，是否有个圆满的开始。75年来，海湾旁的Joe Patti's渔市场都肩负着这个历史使命：无论早上还是晚上，将新鲜的海产带到人们的餐桌上。对于从上世纪30年代便开始贩卖鱼鲜的Joe和Anna夫妇俩，“以最公平的价格卖最好的鱼鲜”就是最正确的经营哲学。他们的生意一度很成功，在上世纪60年代的时候，从佛罗里达直到阿拉巴马州的整个墨西哥湾北部的餐馆几乎大多都采买Joe家的海鲜。Joe和Anna也将这一哲学灌输给了他们的6个儿孙，直到孩子们继承了这个事业和理念。今早的渔市场依然没让我们失望，从上世纪80年代起，渔市场开始增加了一些小吃摊位，甚至还有一家寿司吧，寿司吧也由一家日裔主理，做寿司的食材则直接来自渔市场，味道当然不会让人失望。

位于Santa Rosa Island西端的古老的皮肯斯堡（Fort Pickens）在美国内战之前便扼守着这片海湾，斑驳的要塞和巨大的铁炮是历史的见证。与皮肯斯堡一样，很多南北战争时期的重要堡垒留存至今，而彭萨科拉滨海的战略位置和历史传统也一直延续至今。这里是美国“海军飞行员的摇篮”，无数海军、海军陆战队以及海岸警卫队飞行员都在此处开启他们的飞行生涯。从皮肯斯堡离开，顺便去造访著名的美国海军航空博物馆（National Naval Aviation Museum），巨大的展厅里超过150架飞机让军事迷心情澎湃。其中，第一架横跨大西洋的飞机、第一架降落在南极点的飞机、尼克松总统的私人直升机自然是明星展品。而一楼最引人注目的是蓝色天使（Blue Angles）飞行表演队的飞机，三架飞机错落有致，仿佛正从湛蓝的佛罗里达天空中向下俯冲。当然，如果你来的时机正好：每年3月到11月的每个周二与周三早晨，便可亲自目睹蓝色天使飞行队魔术一般的飞行表演。

岁月陈在酒里

对于飞行和军旅生涯着迷的还有一位二战老兵Martin Weissman，在彭萨科拉市中心的T.T. Wentworth博物馆里，我们与这位有趣的老兵和他那令人叹为观止的收藏“相遇”了。

被人称为“商人老乔（Trader Jon's）”的Martin Weissman上世纪50年代时在城里经营同名酒吧，那是无数彭萨科拉海军航空站的军官和飞行员最喜欢去的地方，人们在他的酒吧里喝酒、聊天、交换海军纪念徽章和小玩意儿。对很多人来说，那是一段值得纪念的岁月。曾经是二战陆军伞兵的Weissman在跳伞致使脚踝受伤退伍后，便开始和妻子在迈阿密和基韦斯特经营酒吧，最后搬到彭萨科拉继续其酒吧生意。

酒吧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无疑是老板老乔的怪癖：比如你可以带着各种收集到的海军纪念品来换取一杯啤酒，也可以看看酒吧主人，这位退伍老兵今天是否穿着同样颜色的袜子来试试运气：因为老乔永远穿着不匹配的袜子，并悬赏如果有人发现他破了例，便可在酒吧免费畅饮。后来，酒吧的军品收集蔚为壮观，如今在T.T. Wentworth博物馆里的藏品大约有3000件，但据说这还不足当时的四分之一。

如今老人已经过世，酒吧也已关闭。人们再也看不到穿着不配对的袜子的老乔，很多人怀念他，便将酒吧的样子复原在了T.T. Wentworth博物馆，许多人纪念他也许并不是为了那蔚为壮观的藏品，而是为了那一段与大海和蓝天为伍的军旅生涯。(编辑 董明洁 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