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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本壮介的“原始未来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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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本壮介(Sou Fujimoto)是一位把建筑当作艺术作品来创作的日本建筑设计师。

他的作品中,最具代表性,也是最有趣的一个案例,是他2013年为伦敦蛇形画廊设计的一座建筑。他采用了生硬的几何网格结构体,使用无数白色钢柱在海德公园里组成一座层层叠叠、蜿蜒柔和的亭子。公园里散步的行人和前来画廊看展览的观众,都可以在这间亭子里歇脚,喝咖啡,感受公园里的好空气和风景。它美妙的外形让大家分不清这到底是一座建筑还是一件大型公共装置艺术。

10月10日,这位日本新生代中最具才华的建筑师将亲自参与的100多个项目的模型带到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举办了名为“未来之未来”的个人作品展。

“未来的建筑要以人类活动为基础,贴合人类生活中最根本的需求,所以我总是回到建筑的起源去思考。”藤本壮介的建筑思想被高度浓缩为“原始未来主义”,在他看来:“未来并不是一个独立的概念,它与生活中最原初的疑问与需求息息相关。所以原始与未来并不是两个对立的概念,而是一体的。”和很多日本建筑师留给人们的刻板印象不同,藤本壮介并不喜欢总板着脸。在和记者对话的过程中,他一直和颜悦色,谈吐缓慢轻柔,而那身休闲的装束也似乎更符合他半建筑师,半艺术家的气质。

从仿佛四座小屋堆叠,屋内屋外用迷宫般的楼梯连接的“东京公寓”,到模糊内部与外部界限,以不同比例、大小的长方形窗洞和错落空间营造出游牧民族感的House NA,再到形态优美自然如云,营造出山丘一样景观的2013蛇形画廊——此次展览中藤本壮介择出进行展示的这一百多个项目,均是对人、自然、空间三者关系的哲学思考结果,是对“原始未来主义”这一理念的阐述。

“对于建筑来说,没有哪一个方面是比另一个方面更为重要。人类活动,自然元素,文化底蕴,在设计一座建筑时,以上这些因素都需要重视。然而在这样的约束框架下,人与空间中最重要的,是让空间变得更多样性,可探索。”

关于藤本壮介的设计究竟是“宜居的建筑”还是“艺术装置作品”的争论从未停止,尽管他已多项大奖在手,包括2008日本建筑家协会大奖、2008巴塞罗那世界建筑节一等奖等。一部分学者认为他是以艺术家的身份在进行装置艺术,而另一部分则认为他是本着建筑师的精神进行空间自由度与可能性的探索。然而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的专访时,藤本壮介表示对别人的看法毫不在意。“我的关注点在且仅在对人、自然、空间三者关系的思考和实践上。”他说。

《21世纪》:出生于北海道,却在东京开始自己的事业。这两座城市的建筑风格、人文环境和民俗完全不同,它们对你建立自己的建筑哲学各有什么影响?

藤本壮介:北海道是我的家乡,自幼年起,我就在自然环境中成长,被树木与森林环绕。后来我来到东京求学,感到这座城市的每一条街道上,似乎都在提醒我,它与我的家乡如此不同。但年纪渐长后,我的想法也发生了改变,从某种角度来说,东京和北海道是一样的。在被森林包围的北海道,人们的社区被切割成一块块,人们在一块块小的范围中活动,这些小活动空间共同构成了更大的活动空间。而在东京,即使走在喧闹的大街上,人们也能感觉到周围一切都是碎片化的。我突然发现,北海道像是自然的森林,而东京就像人造的森林。“建筑和森林好似是一回事”的这一发现,让我对建筑与自然的关系越来越感兴趣,从而开始建构自己的建筑设计哲学。北海道和东京带给我的最大启发,是让我明白人的居住环境是由建筑和自然共同组成的,缺一不可。天空,风,阳光,全都来源于自然,同时又与建筑息息相关,所以建筑的根本与自然同宗同源,只有把两者结合才能创造出理想的空间。

《21世纪》:那么,你认为怎样的空间才能叫做理想的空间?

藤本壮介:我希望在我创造的空间中,人与空间可以产生良好的互动。房屋不是一个死板的盒子,而更像一道风景。人们可以自由选择空间的使用方式,自由定义每一个角落,定义每一级台阶的功能。就像在“终极木屋”中一样,人们可以通过建筑的构造与空间自行探索,以让自己以最舒服的方式使用空间。不同的空间会对人产生不同的影响,如果空间具有更多的可能性,人们就会变得更加开放,甚至可能创造出他们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这样生活会有趣得多。所以,让建筑成为一个有潜力的空间是建筑师的责任。

《21世纪》:你的很多项目都是选择以白色作为主色调。为什么?

藤本壮介:我非常喜欢运用白色,比如在蛇形画廊的那个项目中。白色是一种非常复杂的颜色,它能反射出很美妙的光线,也是绿色植物最好的背景。白色能创造出轻盈的感觉,营造很好的视觉效果。即使是在不那么需要白色作为建筑体的颜色时,我依然选择了它,因为它可以随环境的变化而变化的,拥有更多潜力。当天气、光线、周围环境发生变化的时候,白色也会随之改变,这是这种颜色最重要也最有特色的一点。

《21世纪》:关于你的作品的功能性和艺术性的争论总是不对。曾有人批评你的建筑隐私性不足,不够实用。你怎样看待这种批评?

藤本壮介:隐私性和建筑的开放程度,取决于客户要求或项目的具体情况。比如House NA的业主就希望居住在相对开放的环境中。其实我认为这与东京这座城市的性格有关。有时我觉得整个城市就像一个巨大的房子,因为东京的街道是如此狭窄,而这些狭窄的街道又被更细碎的东西包围,所以即使在街道上,你也不会觉得自己在城市里,周围的一切都像是你私人生活的一部分。这是东京特有的情形,不论在居民区中心,还是在城市街道上,你都能感到自己身处在一个亲密的范围内。东京的许多客户对这一点也深有感触,所以他们不想住在一个黑乎乎的盒子里,而是希望跟这个城市有更多交流。

当然建筑本身还是有私密性的,业主可以拉上窗帘来与外界隔绝,所以私密的程度是取决于业主本身而非建筑师。至于蛇形画廊的情况,就更复杂了,它是一个公共空间,我希望营造出递进的层次。从非常隐私,到一定程度的开放,再到完全的开放,有一个过渡的过程,并给参与者提供不同的选择。这样,他们在不同的情况下,就可以用不同的方式来使用这座建筑。例如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他们随同一二好友一起在这里歇脚、聊天,喝饮料,这时就可以选择相对开放的空间。理想的空间应当具备这样的层次与多样性。

至于实用性与艺术性,在我看来,二者同等重要,我无法只选择其中一个。而最重要的应该是将实用与艺术融合。毕竟实用与艺术并非对立的,实用的设计也可以很美,而艺术作品同样可以激发人在空间中发掘出其原始功能之外的东西。

《21世纪》:但也有评论指出您的作品起源于装置艺术,在追求纯粹艺术的过程中牺牲了舒适度。你怎样看待这种说法?

藤本壮介:做出这种判断的人一定只在杂志上看过我的项目的图片,而没有实际去体验我所设计的建筑。我相信如果你身处我所设计的空间中时,会感到非常舒服。但这种舒服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舒服,而是一种充满挑战性的舒服。这种新型的舒服很难定义,好比说,在森林中你会感到十分舒心,但森林不会让你感到生活的便捷或者坐卧的柔软舒适。我尝试在自己的建筑里重现这种森林般的舒适感,比如House NA,它所运用的材料以及开放度还有高低错落的空间就营造出森林一般的感觉。人们总是用传统的舒适去定义空间,但我认为我们还可以有更多尝试。建筑师要做的就是不断尝试,为舒适空间寻找新的定义。

总之,我一点都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因为他们只是基于现存的价值观做判断,而我在做的事,是创造新的价值。我尊重人类活动对空间的作用,但我不赞成让空间一味迁就人,我并不只是想要设计出安全的房子。有时我的设计中会包含一些陡坡,但这个陡坡会给人带去更多乐趣。业主在这个空间的体验会给建筑师以反馈,从而带来新的灵感,并且会带动其他人尝试新的空间体验,带动空间发展的多样性,这是一个良性循环。勒·柯布西耶是一位带给我很大影响的大师,但这份影响并不来自于他的某一件作品或者理念,而是他的态度,一百多年以前,他就能根据人最核心的需求,创作出全新的东西,这种基于根本来创新的态度也是“原始未来主义”所倡导的。(编辑 董明洁 孙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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