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和元：稳定楼市 关键在于稳定货币

（原标题：韩和元：稳定楼市 关键在于稳定货币）

摘要：其实，就如何预防泡沫，消防学理论或可给我们以启示。在《为何总是如此疯狂：股市泡沫的形成崩溃及应对》一书里我曾论及过，如果将泡沫看作一场火灾，人性中的动物精神、外部冲击力与扩张的“信用”这三者缺一不可。消防学告诉我们，在火灾防治中，只要能够阻断火三角（可燃物、火源和助燃剂）的任何一个要素，就足以避免或扑灭一场火灾。泡沫也是如此。只是由于人性中的动物精神（可燃物）不好把握。相比于人性而言，外部冲击力（火源）更不好控制。它可能是一场我们无法预见的创新，也可能是一场我们无法预见的发现，还可能是他国的一场政治运动……就如同真实的火灾，其火源可能来自老化的电线，也可能来自天外陨石的撞击一样。于泡沫三角中，真正能够为我们所控制的，就只有货币政策这一条了。因此，确保货币的稳定，对于预防泡沫至关重要。

其实，就如何预防泡沫，消防学理论或可给我们以启示。我在《为何总是如此疯狂：股市泡沫的形成崩溃与应对》一书里论及过，如果将泡沫看作一场火灾，人性中的动物精神、外部冲击力与扩张的“信用”这三者缺一不可。

消防学告诉我们，在火灾防治中，只要能够阻断火三角（可燃物、火源和助燃剂）的任何一个要素，就足以避免或扑灭一场火灾。泡沫也是如此。只是由于人性中的动物精神（可燃物）不好把握。相比于人性而言，外部冲击力（火源）更不好控制。它可能是一场我们无法预见的创新，也可能是一场我们无法预见的发现，还可能是他国的一场政治运动……就如同真实的火灾，其火源可能来自老化的电线，也可能来自天外陨石的撞击一样。于泡沫三角中，真正能够为我们所控制的，就只有货币政策这一条了。因此，确保货币的稳定，对于预防泡沫至关重要。

当然，有的货币政策确实是针对楼市来的，譬如1985年至1990年日本大泡沫，譬如2001年至2006年的美国楼市泡沫。而有的货币政策并非针对楼市而来的，譬如20世纪20年代的美国，美联储之所以人为压低利率是应英国要求，阻止欧洲的黄金流入美国，帮助英国恢复金本位的。但这仍然令美国的楼市和股市步入泡沫。到最后，美联储不得不加息，其针对的仍然只是自身的货币市场，而不是楼市和股市，但还是造成了整个资本市场的危机， 进而引发了20世纪30年代的经济大萧条。从这里可见，不管你的货币政策是否针对楼市，稳健仍然是必需的。先将利率压得很低，以此来实现信用扩张，然后再猛的抬高利率紧缩信用，这种过山车式的货币政策，最后受伤害的不仅是楼市股市，还有整个经济。

过于宽松的货币政策，对经济的伤害事实上还不止于此。我们知道，在市场中，商品或劳务的价格完全取决于供给和需求。各种物品的相对价格所组成的价格体系，就是市场经济的核心。在现实中，尽管个别的供给者或需求者，自己可以通过供给量和需求量的变动，来对市场价格发生微小的影响，但在一个充分竞争的市场环境里，无论是供给者还是需求者，都是无法真正改变市场价格的。也正是因此，厂商必须将自己的产量，保持在产品的边际成本等于价格的那一点上，即产品的边际成本与边际收益相等。各厂商都按此原则行事，社会资源的配置就可以达到最优。

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米塞斯早在20世纪20年代就指出，如果没有价格机制，就不可能进行相应的经济计算。失去了价格机制，商人或者是一切经济计划的制订者，根本无从得知市场需求的情报和信息，其必然的结果是社会资源的配置无法达到最优，随之而来的必然是经济体制的失灵，以及经济的低效率乃至瓦解。他正是基于价格对经济计算的影响，从而得出：中央计划者永远无法对复杂万分的经济体系的运作予以正确的计算，并进而得出计划经济必然失败的结论。20世纪最后十多年苏联的解体和东欧的改制，以毋庸置疑的历史史实证明了价格理论的真理性，及米塞斯由此而得出的对中央计划经济非可行性的理论的判断。

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原因在于自由竞争理论分析的基本前提是物价总水平不变。自由竞争模式中所分析的产品与生产要素价格实际都是在物价总水平不变条件下的价格，即相对价格水平。要使自由竞争理论中所说的价格起到调节经济的作用，就必须保持物价总水平稳定。也正是因此，保持物价总水平的基本稳定，是竞争秩序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没有稳定的物价总水平，那么价格机制就起不到调节经济的作用。也正是因此，在瓦尔特??欧肯（Walter Eucken）看来，竞争秩序是完全竞争市场形式与合理的货币制度相结合的结果。

而稳定物价的关键又在于货币政策。货币政策之所以要求稳定，其目的就是谋求币值的稳定。币值不稳定，就会破坏价格体系所反映的各种物品的稀缺关系，这又将破坏企业的成本计算，使得其不能引导资源实现最优配置。

为什么会这样呢？原因在于在发生通货膨胀的时候，各种物品价格的上涨也遵循着差序传导原则，也就是说物品价格上升也有先有后，并且在此过程中，还会出现涨幅不均等现象。这就使得价格无法有效地反映出各种物品的稀缺程度，从而导致企业成本计算失误。为此，米塞斯就将“摧毁了价值核算的基础，即利用普遍的至少短期内不会剧烈波动的价格信号进行核心的可能性 ”视为通货膨胀的重大危害，正是这种危害，进而又动摇了货币核算体系。同样，通货紧缩也会导致类似的情况出现。

由此可见，币值是否稳定，事关价格体系能否正常发挥作用、自由竞争秩序能否建立。对此，我完全赞同艾哈德（Ludwig Wilhelm Erhard）博士的如下观点：“要想促进繁荣，必须摒弃任何只顾表面上的成就，而不求实际上真正进步的政策。重视这一点的人，必须做好准备，坚决反对一切有关通货稳定的攻击。没有相应的通货稳定，自由竞争的市场经济是不可想象的。”

加强货币管制，压缩政府开支，减少财政赤字，并予以减税，这的确是麻烦出现后为扭转局面而必要的办法，但我认为这仍不是根本之法。事权的缩减与扩张，直接关系着财政支出，而财政支出事实上又直接影响到公共债务问题，公共债务额度的大小又影响到货币政策和税收政策。特别是货币政策，它又决定着一国的币值是否稳定，币值的稳定与否又直接影响着物价总水平。物价总水平的稳定与否，又关联到竞争秩序。从事物的这种因果性和相互关联性来看，要想确保竞争秩序，那么关键就在于货币政策是否稳定，而货币政策是否稳定，其关键又在于政府的事权是否受控。

事权缩小，意味着的是财政支出减少，这将为平衡预算的实现奠定基础，一旦财政预算得以平衡，那么就决定了我们无需再予以增税和发行过多的公共债券，特别是后者。这样中央银行也就无需采用增加货币发行量来加以弥补财政赤字了。货币政策稳定了，那么币值也就稳定了。稳定的币值，决定了物价总水平也会处于相对稳定的状态，如此一来也就确保了竞争秩序。

所以，要想确保包括税收、货币政策在内的宏观政策，特别是货币政策的稳定，办法也必须要在宏观政策体系与宏观政策制度之外去寻找，那就是——缩减政府的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