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适度从紧微调利率

关于目前中国外汇顺差和外汇储备的问题，眼前的数据确实令人震惊：今年1-9月份的顺差就超过了去年全年1019亿美元的顺差，而且还在继续扩大，10月份单月就达到230多亿。这种趋势可不可以持续，给我们经济带来多大挑战和负面效应，会不会导致更大问题，对此要加紧研究。
　　整个经济出口导向政策带来国民经济扩张、爆发力非常强，在全世界市场的影响力度也在加强，这既是一个坏消息，可能也是一个好消息。中国人现在有钱了，顺差也扩大了，外汇储备超过1万亿不成问题，国内银行的存贷差巨大。国内储蓄过剩，钱突然增加后怎么办？压力非常大。
　　短期的快速的财富增长能不能长期持续下去？这值得我们考虑。所以十一五规划也好、短期政策也好，我们要研究短期财富快速增长和长期持续怎么结合。我个人感觉到政府在做几个方面的努力：第一，尽量使我们从战略、长远角度做好规划，做好安排。第二，比较注意对经济外部问题的政策安排、法制约束。比如能耗问题、污染问题、环境问题，以及所有影响可持续发展的外部问题。第三，比较注意宏观调控的技巧，采取一些渐进的、微调的措施。最近两年提出科学发展观后，宏观调控技巧明显提升。
　　这里有几个例子。第一，对人民币汇率的处理。有的说我们应先升值10%、20%，但是我们选择走渐进的路子，自去年汇改以来到现在升值超5%左右。一个年度大概3%、4%，个人认为渐进的路子是一个非常好的思路。中国产生的问题是长期累积的，如果一次性短期安排，未来的不确定性可能使我们很被动。所以走渐进升值、小步微调的路子是一个好办法，容易让我们根据情况作出一个切合实际的调整，使我们能够控制对市场的冲击。第二，运用货币手段调整金融也有很大的长进。比如调存款准备金率、调利率。调节流动性比较符合中国的实际情况。现在调了三次流动性，由8%调到8.5%、9%。另外一个选择是对利率的处理采取了微调，我个人认为下一步应适当从紧、控制投资信贷，更好运用货币手段，尤其是利率，个人倾向应当逐步继续加息，应该说这个手段可以约束个人和企业对贷款的需求。但是，即使调利率也应当采取微调办法，不要采取大的动作。第三，宏观调控比较好的办法就是调税率。我们一方面增加进口，让进口东西千方百计增加，顺差过大，直接增加进口就可以缓解。另外，我个人认为下一步应该对一些领域的出口退税进行调整。对于科技含量比较高的，具有长远可持续发展的，在税费方面应给予支持。具体操作的时候也要分步渐进，让企业容易承担。国内出口企业比如纺织类，平均利润率大概5%左右，汇率变动如果超过这个幅度的话，企业就承受不了。
　　所以在宏观调控过程中，经济的总体处理包括研究、政策操作、安排，必须研究如何使短期财富快速增长和长期的均衡有效结合，不仅要做好长远的战略选择，做好短期宏观调控安排，而且要对每一年度经济增长政策都要仔细研究，尽量采取非常灵活、小步慢走的策略，渐进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针对中国外汇储备日益庞大的问题，下一个宏观调控主要着力点应该是扩大内需，使经济发展由现在过多的外向循环改为内循环。1996年中央就提出这个方针，我个人感觉到在力度上、措施安排方面还可以加大。比如说如何让中低收入者收入提高，如何提高GDP当中劳动者的劳动报酬，只有解决这些问题，中国GDP增长才能落到实处。中国GDP增长不对称，这是一个大事，一定要想办法解决、改变这个问题，使中国经济呈现一个内外平衡、短期和长期基本均衡的格局。中国GDP在过去28年里实现了年均9.4%的增长，可能今后经济增长会略有下降，但是在2020年前，中国经济如果能处理好这两个平衡关系，可持续增长还是可以期待的。如果做到这一点，中国经济将对全世界经济贡献巨大，将为全球经济进入一个繁荣时代打好基础。
　　（作者为国家发改委宏观经济研究院副院长；本文为作者在“国际经贸友好论坛”上的发言、经编辑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