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雅玲:影响通胀的主要因素是城乡失衡

回顾我国2007年经济形势可以用"风云变幻风起云涌、经济岿然化险为夷"概括。其特点在于复杂性，即我国自身与外部经济都处于艰难阶段，突发因素与周期因素交织的复杂性增加了调整与控制难度。展望2008年，我们对经济压力不可掉以轻心。
对通货膨胀的深层思考
2008年，对通货膨胀局面不能掉以轻心。主要是我国通货膨胀起因和背景并没有根本性的改变，局部的改进或改革，等待外部变化的预期，十分不利于经济矛盾与压力的缓解。尤其是未来国际通货膨胀连带的影响将继续扩大。我们需要关注2008年国际石油价格会继续高涨，而在2007年我国通货膨胀指标中，石油上涨的调整因素基本排除。因此，2008年我国通货膨胀指标将不会低于2007年，包括高指标月份和平均水平年份的水平都不会低于2007年的基本水平。而在我国，人民币升值的同时，通货膨胀水平在上升，更有值得思量与观察的深刻原因。影响通货膨胀的主要因素是城乡失衡，即简单将农村人口推向城市，而忽略农村自身现代化、机械化、科学化的发展，这也是导致房地产等敏感价格上涨的基础因素。
从国内改革效率看，我国通货膨胀上涨与我国农村改革效率不足紧密连接，我国综合改革的实质问题没有根本解决，城乡统筹需要注重均衡与协调发展。一方面是我国通货膨胀指标与加息争论中的深层问题需要改观。近期国内市场政策关注与争论的焦点集中在通货膨胀指标上，其中食品价格的上涨继续成为热点，但笔者认为在这些数据背后，我们更值得关注和研究我国经济金融改革的综合问题。从我国宏观金融政策角度看，虽然食品价格上涨是短期因素，但我国借用价格上涨的顺势调整利率是一种不错的选择。这种借市或许有利于我国结构问题僵持的解冻，并有利于政策手段效率的变化。从金融理论看，汇率压力中的利率手段运用将有利于规避外界市场化的质疑，增加我国市场调节作用与形象的展现。同时，面对国际市场资源价格的进一步上涨压力，我国应注重PPI指标超前CPI的通货膨胀预警，面对资源、基础产品和农产品等价格上涨拉动的通货膨胀上涨，以前瞻性防范意识调控通货膨胀，改变市场简单、单一预期方向；以多元化和组合性手段调控经济金融，防止经济过热和金融低效的不良倾向。
另一方面是透过通货膨胀反思我国农村改革效率。从价格指标表现看，加息必要性具有金融理论的支持，但从指标背后看，加息并不能解决本质问题，我们当前改革除注意短期因素外，更应对长期结构问题开始逐渐调整。从粮食价格上涨表现背后的农村改革看，涉及到我国农村改革战略与实际效益的本质问题。我国农村改革既是改革重点，也是改革前沿项目，但食品价格上涨依然困惑于农村改革结构与效率问题，简单看是一个指标表象，实质是一个农村经济结构扭曲，政策效率不足的结果。由于我国农村经济结构和金融倾斜效果的不足，不仅没有根本改观城乡差别，反而在一定程度上扩大了城乡差别，扭曲了发展理念和扩大了价格基础缺失，进而演化为农业产品"紧缺"的价格"紧张"。虽然从我国整体战略大规划的城市化角度看，农村向城市化转变是一个主目标，但我国发展改革阶段与国情国力的特殊性，使我国农村人口与质量的相对低下并非是简单或单一通过农村转移城市可以解决和改变的。反之这种转移不仅没有提升农村问题与矛盾甚至差异的缩小，甚至更进一步增加了这种差异。因此，一方面我国农村改革总目标难以有实质的转变，农村分流城市现象突出，并有所伤害乃至冲击农村实际和有效的改革，拖累城市化高水平的提升，呈现农村人口倾斜性恶化(老龄与幼年留存农村)，农村问题转移并加剧城市化矛盾(农民工低价和城市工失业)，不利于我国经济增长水平与社会文化基础水平的并进。这些需要我们从国家战略角度综合加以思考和解决，农村改革的效率并非简单价格单一问题，尤其值得反思我国农村改革收益与问题消化、节奏与效率收益、规划与结果的圆满与实效，而通货膨胀指标是一个短期农业产品缺失，长期是改革效率的不足，并非单纯宏观金融政策可以解决的。从货币政策的汇率角度看，我们更不能只重视和看到城市工业、消费或投资层面的问题而预期人民币的进一步升值，我们的视角应更多看到农村改革效率中人民币升值的反向作用，综合、全面考虑我国汇率水平的需求。
通货膨胀之下的经济判断
2008年我国经济依据周期规律将面临必然的调整期，其中既包括自身矛盾问题需要解决，也包括国际刻意运用的应对性。
理由一：我国经济持续30年的经济周期超出经济规律，经济波折是经济规律的必然，这不是对经济的压制，相反或许有利于经济的持续乃至"升级换代"；而目前我国已经出现的经济结构压力与矛盾恰好说明经济结构和速度需要彻底调整，并确定未来发展方向和路径。
理由二：外部经济环境变化不在我国可控之中，而这种变化有较明显的针对我国态势，面对成熟与发达的市场经济竞争，我们需要的不仅是勇气，更需要智慧和理性，面对现实承认自我不足和缺陷是我国经济持续的必要条件与认知。而外部经济可承受与可调节性比我国主动和充分。
理由三：我国市场经济不成熟和不健全明显存在，因此我们需要以内部自我市场规范、自我市场功能健全、自我市场产品发展促进自我经济增长和持续的基础，而不能过量、过大依存外部。
中国经济当前最大的风险在金融，金融最大的风险在量大质低，贸易量大质低已经使我国的外部压力加重甚至失衡，而未来金融量大质低将直接冲击我国经济安全。金融量大质低已经严重扰乱了货币政策的目标和效果，不利于宏观金融调控的结果。而在市场经济和市场文化建设中，我们需要彻底改变观念，学会以问题应对调整，最终得到收益，不要再以成绩应对进展，最终将不利于改革开放。
对经济领域一些问题的看法
关于房地产市场趋势。房地产价格将继续在调整之中，宏观调控需要预警指标和综合配套指标的细化、量化分析趋势和价格，并且应将房地产行业与农村土地以及开发用地的农村改革调控结合考虑。尤其是需要在房地产价格敏感当中思考我国社会阶层差别、差异问题，以房地产价格调整关注民生和民意，缩小贫富差别的社会问题，消化消极因素，扩大积极因素，结合价格、工资、收入以及用工解决楼市的基础问题。预计2008年楼价处于起伏调节状态。
关于人民币汇率趋势。我不主张以预期人民币升值幅度刺激人民币升值行为。我们尤其需要打消人民币升值预期。从国际惯例看，主要货币贬值或升值是一种趋势、态势预测，而没有具体指标的预期。汇率波动是一种常态，外汇交易是双向，因此很难说一种货币一定怎样，一定不怎样。如美元一年总体趋势是贬值，但其中美元价格有上有下，2007年美元兑欧元汇率总体贬值10%，但年内价格在1.36-1.47美元之间，上半年以欧元贬值为主，下半年以美元贬值为主，并非美元全年一路走低。但我国人民币却是直线走高，脱离市场趋势与市场规律。人民币预期升值心理是导致升值难以抑制的原因之一，而在经济金融层面制造了许多新的难点和难题，我们需要仔细掂量升值幅度与速度。美元为何用贬值解决自我问题，其对经济利益和金融结果十分清楚，进而历史上美国采取强迫日元升值，导致日本经济衰退。美元如此强大，地位垄断，还以贬值面对自我，我国无论实力和地位均无法与美元相比，难道不值得考虑目前我国人民币单边升值的未来可能结果吗？我们改革要有自己的框架与目标，我们的发展要有自己的路径与方针，不能不与国际合作，也不能脱离自我为合作而合作，人民币是最重要的一个窗口，需要谨慎。
而从货币政策角度看，从紧的货币政策在于调控目标和手段的强化，加息抑制通货膨胀是直接目标，控制银行流动性状况是结构目标。而从我国1996年降息力图稳定经济、刺激消费的意图，到日本低利率维护经济、刺激经济，再到美国低利率刺激经济的诸多教训看，低利率环境对于经济信心乃经济结构调整有限，并有约束与压抑影响，不利于经济恢复与发展。因此，我们不能以金融传统理论或观念指引当前新经济、新金融环境下的货币政策，不能强调利率调整的频率与速度，应该考虑调整的结果与收益。此外，当前经济特点的突出处在于预期作用的影响先于实际状况，进而对货币政策的实际效果有很大影响。因此，面对自身经济问题和压力，既要考虑传统理论指引，更要结合现实，实施有意义的调控，如继续加息抑制通货膨胀和流动性过剩，打消预期，不要预测人民币汇率应该怎样，而应该分析人民币可能怎样。美元贬值或升值每年并没有指标数据预期，而我国人民币为何集中而突出未来升值预期，这样对于货币政策调控乃至国家利益和安全具有很大压力甚至风险，我们需要理性、理智和智慧，需要眼光长远。
在我国，影响通货膨胀的主要因素是城乡失衡，即简单将农村人口推向城市，而忽略农村自身现代化、科学化的发展，这也是导致房地产等敏感价格上涨的基础因素。
关于人民币汇率趋势，不主张以预期人民币升值幅度刺激人民币升值行为。我们尤其需要打消人民币升值预期。从国际惯例看，主要货币贬值或升值是一种趋势、态势预测，而没有具体指标的预期。汇率波动是一种常态，外汇交易是双向，因此很难说一种货币一定怎样，一定不怎样。
面对自身经济问题和压力，既要考虑传统理论指引，更需要结合现实实施调控，如继续加息抑制通货膨胀和流动性过剩，打消预期，不要预测人民币汇率应该怎样，而应该分析人民币可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