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衡量外债快速增长的影响

近日有媒体报道,根据BIS截至2014年6月份的数据,中国外债余额列全球第七位,近年增速全球第一。我们没有在BIS的官方网站上找到相关数据。根据世界银行的数据,2013年末,中国外债余额为8745亿美元(与国家外汇管理局公布的8632亿美元稍有差距)。全球有17个经济体2013年末的外债余额超过1万亿美元,据此估计,中国外债余额几乎不可能在2014年6月跃升到第7位。

但是,对于外债余额快速增长的影响,我们需要做全面的评估。

一方面,虽然外债增长很快,但余额还不算高,整体风险完全在可控范围内。2013年末的外债余额仅相当于当年国民总收入的9.5%,仅相当于年末外汇储备余额的23%,当年还本付息总额仅相当于出口额的1.5%。这些指标均远低于国际公认的安全线,反映中国完全有能力偿还外债。

另一方面,外债快速增长,意味着一部分市场主体对外债依赖性增大,如果汇率市场或资本流动形势发生波动,短期内可能给宏观经济带来扰动,我们需要谨慎应对债务余额上升带来的不确定性。目前来看,不确定性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短期外债占比较多,可能造成外债增长不稳定,进而影响国际收支。这几年外债快速增长主要是由于短期外债,根据外汇局的数据,2008年到2013年,短期外债余额增长了2倍以上,而中长期外债余额的增长幅度低于15%,2013年末短期外债占比高达78.4%,远高于世界平均水平(低于30%)。短期外债借得快还得也快,如果不能及时续借,资金就会很快反向流动。2012年就出现了这种情况,当年外债余额仅增加了40多亿美元,是当年资本项目出现逆差的重要原因。2013年外债余额又是高增长,资本项目顺差也非常大。去年第三季度,外债余额负增长,结果当季资本项目出现了90亿美元逆差。外债增长波动对国际收支的影响值得重视。二是企业对汇率波动变得更加敏感。这些年,境外资金利率低于境内,很多企业举借外债,如果人民币贬值,它们在利率上节省的成本就会被汇率波动吞噬。如果美元利率及汇率上升,那些依赖外债的企业的资金链将变得紧张,其中就包括一些房地产企业。除了这两方面的不确定性,我们还需要关注外债增长波动带来的其他影响。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部分是由于外债的快速增长,自2009年以来,我国对外负债(包括FDI、股本、债务等)的增速一直快于对外资产的增速,结果是投资收益逆差迅速扩大,2008年之前都低于200亿美元,而2011年高达853亿美元,2014年前三季度为231亿美元。我国对外资产高于对外负债,对外净资产规模较大,但投资收益却为负,外债的快速增长更加恶化了这种状况。改善对外投资和对外负债的结构显得更加重要了。(编辑 张立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