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皓天：对教育行业我谨慎乐观

我们对在线教育整体的关注度很高,当然也知道其中的艰难。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教育企业的发展主要靠品牌和服务,速度较互联网金融等行业发展速度慢,没有非常取巧的方式,拔苗助长反会带来问题。

在线教育并不是轻松的行业,并非机会遍地。尽管我们比较谨慎,对这个领域的长期发展还是非常乐观和积极的。

本报记者 赵娜 北京报道

2014年,在线教育风生水起,也是PE/VC机构的关注热点。但“关注”并不意味着“下注”,亦有投资机构长期关注在线教育领域,却在进行投资决策时相对谨慎。是什么阻挡了这些投资机构为在线教育行业注资的步伐?

日前,本报记者专访了北极光创投董事总经理姜皓天,请其分享北极光创投对在线教育领域的观察思考和在该领域投资的经验体会。其所在的投资机构,长期关注在线教育领域,却在进行投资决策时相对谨慎,曾联合创投机构君联资本出资3000万美元投资邢帅教育,并在不久前参与了学堂在线的新一轮融资。

《21世纪》:你认为互联网对教育行业产生了哪些影响?

姜皓天:互联网技术让学习更加个性化、让学习的过程和结果更容易得到量化和管理,解决了学习自由度的问题。

互联网改变了教育的商业模式,过去教育机构要招聘老师、找教学场地、排课程表、招聘学生,随着互联网的介入,教师可以到互联网平台上开课,这就大大颠覆了之前教育的形式。

总的说来,一方面,互联网技术深入到传统行业可以改变甚至颠覆一些商业模式;另一方面,技术发展带来了更大的自由度和更高的效率。

《21世纪》:过去两年,英语培训和职业教育是VC投资较多的领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

姜皓天:这和中国国情有关。我们要把教育和培训分开,教育是指体制内的教育,从幼儿园到大学;另一块是培训,即你提到的英语培训和职业教育这一块。

中国人花钱培训有较大的功利性,主要分为三块,英语培训、职业教育和资格考试(包含考研和公务员考试)。其中,英语分为出国考试和职场英语,职业教育主要为技能类教育,资格类考试包括研究生考试、公务员考试和各种资格认证。除上述三类,还有兴趣培训,但因为没有强烈的目的性在里面,学习容易半途而废。

《21世纪》:2014年下半年开始,越来越多的K12教育机构,尤其是关注K12领域的在线教育公司,都公开强调“效果”。你在看K12阶段的创业项目时,主要从哪些维度去考察,比较看重哪些方面?

姜皓天:K12属于体制内教育,也是未来最有机会的领域。体制内教育的规则性非常强,所以机会还更多的在于对校内教育辅助性的产品和服务。这就像互联网医疗和移动医疗,可以帮助用户挂号,但用户没法说不去医院。

体制内教育没有解决因人施教的问题,老师没法照顾到所有学生,这也就带来了需求。K12的价值点也就在于此,学生上课没听懂就需要补课、需要更多练习,这个事儿谁来做,理论上是有很多机会的,也有很多公司正在这方面努力。

K12阶段的难点在于,接受服务的一方和付费的一方不是同一人群。如果能够平衡好学生、学生家长和老师的利益,创业成功的机会就大很多。平衡这三方的利益非常难,如拍题类的产品学生喜欢,但老师反感;2B题库类的产品,老师喜欢,对学生来讲吸引力却不大。

企业能否解决上述问题是关键,总结说来,包括:一、受众和买单的不是同一人,如何平衡各方利益;二、在现有教育体制内如何做有价值,而且并非边缘价值的产品和服务。

《21世纪》:北极光关注在线教育很长时间,但目前仅披露了邢帅教育一笔投资。在这一领域的投资为何显得行动迟缓?北极光认为这一领域的投资,风险在哪里?

姜皓天:我们对在线教育整体的关注度很高,当然也知道中间有难做的地方。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教育企业的发展主要靠品牌和服务,速度较互联网金融等行业发展速度慢,没有非常取巧的方式,拔苗助长反会带来问题。

接受教育是要付出成本的,而且金额往往不是小数目。不像一些领域可以做免费甚至做大量补贴。加之教育是反人性的,学习是要吃苦的,要和天性做斗争。在线教育和线下教育相比,一个劣势在于,线下教育可以通过教室降低干扰和加强学习氛围而提高学习效果,这两方面在线教育很难实现。

在线教育并不是轻松的行业,并非机会遍地。但尽管我们比较谨慎,对这个领域的长期发展还是非常乐观和积极的。北极光已经投资了邢帅教育、学堂在线和一个课程搜索项目,还正在看一个K12领域的项目。

《21世纪》:沪江与投资机构合作成立了互元基金,我们也了解到还有其他教育机构正在考虑与投资机构合作成立产业基金。作为投资机构,北极光有和教育企业合作成立基金的意向吗?

姜皓天:这方面来说我们暂时没有。随着新兴领域竞争的加剧,以及受BAT的影响,上市公司和准上市公司纷纷成立投资部,积极投资做布局,希望建立自己的生态圈。这些企业往往是从战略角度做投资,VC则更多是从财务角度出发,他们之间不完全冲突、却也不完全一致。我们倾向于更独立的去看项目,当然,也不排斥有合适机会的时候去一起参与。

最适合VC参与的产业基金,是专注投资于内容的基金,因为内容是没有办法垄断的。行业内的公司相对容易接触到做内容的公司,有可能有机会介入到这类有潜力的早期企业中去。

我们虽然没有参与到这类基金中,但和很多教育公司都保持着很好的合作。但对任何一家合作成立产业基金的企业来说,他们早期投一点钱,之后引入VC到被投企业的新一轮融资中,是很好的合作方式。

《21世纪》:一月份国务院讨论通过教育法律修正案草案,明确,将“对民办学校实行分类管理,允许兴办营利性民办学校”。对教育行业有哪些利好?对教育投资的影响?

姜皓天:对于VC投资来说,影响不那么大。民办学校是重资产的生意,VC也不常看重资产的项目。如果我们以医疗领域的角度来做类比,这就像民营医院的投资,确实可以投,比如凤凰医疗已经上市,但这种重资产的生意需要更多的投资、建设、收购和管理,需要比一般的商业模式投入更多的资本。

我理解草案里所说的民办学校并不是培训中心,而是真正的学校,类似于民办高中和民办大学,这些需要更大的建筑面积,需要教学楼、宿舍楼、操场等设施,加上其他运营资本,不是几千万人民币能做的事,更适合产业资本介入。

从趋势来说,国内上市是从审核制向注册制过渡,证监会也不会对行业做太多限制。所以从上市角度来看,民营学校、民营医院上市的机会也就更大了。

(编辑:李二民,如有意见和建议请联系zhaona@21cbh.com, liem@21cbh.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