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cob Van Rijs：重建并非拆除一切

新年伊始,荷兰著名建筑事务所MVRDV的“沙漏塔”设计方案获得维也纳建筑设计竞赛头名。不久前,作为MVRDV事务所三位合伙人之一的Jacob Van Rijs来到上海,除了作为演讲嘉宾参加“大师之旅”新锐建筑师系列讲演会,他还需要勘察MVRDV建筑事务所(以下简称MVRDV)在上海虹桥的办公楼群项目的施工进度。

尽管面相酷似美剧广告狂人里的干练男主角,当整个演讲过程中话筒、投影仪等设备问题不断之后,演讲台上的Jacob却有些手足无措的紧张。这似乎和MVRDV一直以来给人的自信满满、我行我素的风格不太相同。

1991年,三位年轻的荷兰建筑师Winy Maas、Jacob van Rijs和Nathalie de Vries在柏林举办的一个欧洲建筑竞赛中拔得头筹,两年之后,他们便雄心勃勃的以三人姓氏的首字母为名,创立了MVRDV建筑事务所。由于Winy和Jacob都曾在库哈斯的OMA事务所工作过,所以成立之初的MVRDV常常被拿来跟OMA做比较,但他们却一直对此不以为然,“我行我素”的进行大量设计前的数据研究工作,甚至为此三人一起联合开发了设计软件Function和Region Mixer。MVRDV在近年来把发展中的城市化进程当成事务所最重要的研究课题,而深陷城市化中的中国不可避免的成为了他们的研究对象。

MVRDV一直在关注现代化进程与都市化进程中,都市与乡村建筑及在此基础上形成的社区文化、人们生活方式的发展趋势。不论是在建筑或城市设计中,还是在景观设计中,他们都希望表达一种对社会生活状态的独有理解。这些人文关怀,早在洛格罗尼奥的Montecorvo生态城项目、位于西班牙的Vertical Village项目中显露无疑。

“我们希望通过建筑设计,创造性地解决城市问题。”演讲完毕,当Jacob Van Rijs带着“完成任务”式的轻松表情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专访时,谈话也变得愉快起来。他对记者反复提及:“大多数人看来,建筑师的工作就是破与立。但对我而言,重建并非拆除一切。”

《21世纪》:刚刚在上海双年展看到了你们的Vertical Village,感觉早在马德里的集合住宅项目中就看到了些许垂直村落的影子,在上一届的威尼斯双年展上也看到了你们的关于未来村庄的多媒体展品,那一系列理念看起来似乎更加平面化,能说说一直以来你们关于村庄的概念以及你们对于未来城市的研究?

Jacob:我们喜欢去研究这些与人息息相关的村庄、城市,人在其中的生活氛围一直是我们的兴趣所在,Vertical Village是这两者的结合,不论在中国还是欧洲,我们很想重拾传统的社区精神,所以它更是一种经过研究沉淀后的高密度城市的理想状态。而上届威尼斯展上的展品则是关于城市周边的低密度社区。我们希望对这些与人的生活息息相关的城市化现状的研究,获得更多的实际项目的解决方案。例如在中国,我们看到过度城市化进程后很多传统社区和村庄的消失,于是我们提出这个垂直化的解决方案模型。之前我们在北京办过一个关于“胡同”的展览,希望获得人们对于胡同渐渐消失的关注,展览的效果非常好,人们并没有遗忘传统,而是一直都在反思。

《21世纪》:既然提到了胡同,能否介绍一下您印象中北京的胡同和上海的里弄有什么共性和区别?

Jacob:胡同和里弄都是城市的居住方式,都有邻里街坊,都是人们原先的生活方式,当你走出胡同或者弄堂,外面则是完全不一样的生活,这种对比是非常有意思的,我想你们应该继续保持这种城市之中的差异性,重建并非拆除一切,去拥有一个新的、所谓“现代化”的但其实非常无趣的生活方式。也许拆除是最简单的发展方式,但是传统的邻里社区关系却随之消失了,这是很可惜的。

《21世纪》:个人非常喜欢Market Hall的设计以及这种与市场结合的餐饮商业模式,我们在佛罗伦萨、里斯本都看到这种方式,可否谈谈这个项目的设计过程和理念?

Jacob:对,巴塞罗那也有类似的市场住宅,这是一种对功能的全新组合,我们在其他项目中从未遇到类似的案例,而这又是一个非常大的项目,从方案设计到市政报批,再到项目预算,我们需要进行大量的工作去解决所有问题,这个项目前后花了我们整整十年,真是漫长的工作。

《21世纪》:还看到了你们为狗设计的房子,请问这跟设计人的住宅有什么不同,你们的设计过程是怎样的?

Jacob:因为接到原研哉的邀请之后,我们仅有一点时间来为一个特定的犬种——比格犬进行设计,所以我们想不如在办公室进行一个内部竞赛,邀请所有的同事们参加,最后我们选了5个设计,你看到的那个设计是我们的两位同事合作完成的,当然他们的设计理念依然很MVRDV,最终在日本制作出来的产品也非常完美。

《21世纪》:我们看到你们的合伙人关系已经维持了12年之久,创建之初的合伙人之间的关系如何?是如何维系的?

Jacob:不是12年,是22年!这22年中不管是公司还是个人都在不断发展,工作方式和合作关系当然会或多或少发生一些变化,我们分工越发明确,各人有自己负责的项目,但是我们的沟通反而越来越多,公司内部的氛围也越发开放,每个人都可以各抒己见,不会特别拘束,而最终我们也能在方案上达成一种非常有默契的共识。(编辑 董明洁 孙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