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思远到埃斯肯纳茨：西方古董商的生意经

最近一个阶段,安思远无疑是艺术品市场上提到最多的一个名字。虽然此次在纽约佳士得为其举行的专场中,绝大多数的拍品都称不上艺术品,只能是工艺品,但是之所以能够吸引这么多藏家不远万里前去“朝圣”,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因为对于许多藏家来说,由安思远经手的古玩已经不仅仅是器物本身,更赋予了深刻的内涵,特别是安思远独到的眼光给了器物更大的价值。

而此次以285.3万美元的超高价格买下安思远专场的第一件拍品——西汉鎏金铜熊形摆件的则是著名古董商埃斯肯纳茨(Giuseppe Eskenazi)。

埃斯肯纳茨从17岁开始就表现出了对艺术品的浓厚兴趣,接手家族公司之后开始快速发展,尤其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其创作的一个又一个艺术品拍卖纪录,对于中国的藏家来说,最为关注的还是其以1568万英镑拍下元青花鬼谷下山大罐,按照当时的汇率折合近2.3亿人民币,创造了当时瓷器和中国艺术品拍卖的最高纪录;2009年6月,埃斯肯纳茨以340万英镑的价格拍下鎏金座乾隆御制水牛,创造了当时玉器拍卖的最高纪录。

如果仅仅看器物的眼力,或许不少古董商都不在安思远和埃斯肯纳茨之下。然而,之所以这两位古董商能够在市场上产生如此大的影响,关键还是在于他们的经营理念。在业内人士看来,安思远对中国艺术品的狂热收藏,既有个人兴趣的原因,也有商人远瞻的驱动,他喜欢收藏没有被人关注,被忽视的门类。安思远往往是通过整批购买某人的收藏之后,经过学术梳理,形成庞大的收藏系列。通过大交易,安思远树立了其在国际上最具权威的亚洲艺术品鉴赏家和经销商的地位。

而回顾中国瓷器拍卖的“黄金十年”,就是埃斯肯纳茨疯狂收购的10年。特别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清代瓷器在各地拍场上连创高价,引发了长达十年的行情。业内人士回忆,清代瓷器行情飙升最具标志意义的是事件是著名的埃斯肯纳茨狂购清三代官窑瓷器。而近期几年,埃斯肯纳茨在宋代瓷器大手笔也是有目共睹。2013年,一位纽约市民6年前用3美元淘来的中国旧瓷碗,在纽约苏富比拍卖行拍出了222.5万美元(约合1382万元人民币)的天价,而买家就是埃斯肯纳茨。而在今年五月,埃斯肯纳茨还将举行宋代瓷器的专场展览,这势必将引发市场的进一步关注。

无论是安思远,还是埃斯肯纳茨,他们在不同领域的融会贯通也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在美国,安思远还是中国近现代书画推广第一人。1986 年,安思远将他收藏的471 幅中国近现代书画作品全部捐赠给大都会博物馆,这大大推动了近现代书画在西方的影响力。埃斯肯纳茨和他的儿子一起做中国当代水墨艺术家李华弌和刘丹的展览,也被证明是近年来最大胆而成功的决定,大大推动了当代水墨在西方的地位。这些都充分显示出他们独到的眼力。

正如一个伟大的企业,不仅是生产畅销商品,而是制订行业标准。一位成功的古董商,不仅是应该高价卖出手中的古玩,更应该影响到客户的收藏体系。正如埃斯肯纳齐曾经表示,“我的野心不只是开一间店那么简单,……我希望我的店是预约制的,并只为博物馆专家、古董商、画廊主和藏家们准备。”

今天,埃斯肯纳茨虽然在很多重要的拍卖中,已经很难竞争过来自中国的藏家,但我们可以看到的是,他的经营理念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这就是并不会跟着市场的喜好去变化。专注研究、花费大量时间做好的展览,这或许是最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