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顿之心灵彼岸

如果有意识地游走于曼哈顿的许多新建的公共场所,就会发现美国的“爱国主义教育”真是武装到了牙齿。有意思的是,你并不会反感这些教育的存在,因为你会忙着欣赏独特的建筑设计,以及由这些设计所带来的观赏城市的美感。

无论是曼哈顿的9·11纪念地“归零地”(Ground Zero),还是新泽西一面的其他9·11纪念地,亦或是罗斯福岛南端新建的公园,在我看来都是进入新世纪之后大纽约地区建立起来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但你先别忙着皱眉,觉得这样的地方可能无聊透顶。事实可能完全超出一般人的想象。

罗斯福岛是位于曼哈顿岛东岸中部东河里的一个特别狭长的小岛,岛的右边则是纽约的皇后区(Queens)。这个岛在行政上隶属于曼哈顿,地铁F线在此设站,还有连接曼哈顿的空中缆车摆渡。由于这里离联合国总部较近,岛上许多居民都是联合国的工作人员,此外也有不少在中城工作的金融界人士。

从曼哈顿的一面看过来,罗斯福岛玲珑小巧。一排排樱花和桃花树沿着罗斯福岛西岸栽种,日落的时候尤其浪漫,你的目光会慢慢停下来欣赏美景,和曼哈顿快节奏的生活形成鲜明对比。从心理上讲,这里也算是曼哈顿人的“彼岸”。

罗斯福岛名字的来源恐怕和曼哈顿东岸的那条著名的FDR快速道路有关联,这条路名叫富兰克林·D·罗斯福东河快速道路(Franklin D. Roosevelt East River Drive),是为了纪念美国历史上最著名的总统之一富兰克林·罗斯福,也就是带领美国走出经济大萧条并奠定“二战”后美国历史性地位的总统。小岛南端新建的纪念性公共场所“四个自由公园”(Four Freedoms Park),则是来源于罗斯福1941年的一次演讲。

神奇的是,你真的可以从建筑和公共空间设计本身,感受到其背后的意义。

豁然开朗的大片草坪

进入罗斯福岛,通常是搭乘地铁F线,或者空中缆车。无论走哪一种方式,都会来到罗斯福岛的中部。在春天4、5月最美的时节,无论怎样你都会被一排排玲珑精致的樱花或零星出现的一树树桃花、梨花等吸引。运气好的话,你还可以看到一系列庆祝樱花节的活动。

待到一路被樱花吸引,走到最南端,豁然开朗。

和之前玲珑精致的景致有很大的区别,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几乎占据整个罗斯福岛南端的草坪,顺着岛屿的形状在南端尽头慢慢收拢。

草坪是纽约人最爱的公共场所元素之一,阳光好的时候尽情地在草地上随意一趟,和风煦煦,就可以“杀掉”半天的时间。更何况,这是一片在曼哈顿除了中央公园就再也找不到的开阔平地,也不像中央公园有这么多人,尤其是游客。这里是当地人惺惺相惜的一方幽静天地。

草坪两边沿着岛的岸线有两排整齐的树木,从视觉上一直延伸到尽头。这是“四个自由公园”为区别于一般的公共场所而特意营造出的纪念地特有的肃穆感。

但好在小岛两边对岸的景致弱化了这种肃穆感带来的压迫力。

草坪两侧的岸边,被设计成特别宽的岸堤。天气好的时候,岸堤上会吸引许多人或坐或躺,欣赏河对岸曼哈顿的天际线。在这里,每一寸平整的土地,只要不是在修正维护,就都是可坐可躺的,没有特意设计的座椅和躺椅,但绝不像其他一些地方那样,把纪念地保护地庄严肃穆,人人都不可触碰。

在这种亲切的肃穆感中,人们不会感到有太大的压力,进入心中的自由世界。

南端码头看台

穿过草坪就进入罗斯福岛的中心地带:一座巨大的富兰克林·罗斯福的头像雕塑,安放在砖石结构中。这里通过砖石建筑和之前的草坪进行了视觉隔离,走进这个区域的时候,肃穆感有所增加。

砖石结构的背面是“四个自由”的要义,也是公园得名的由来。穿过这片简单的介绍之后,就没有任何与爱国主义教育相关的只字片语了。

但是如果你细读过介绍中的文字,却又觉得眼前的景象处处和与其相契合。

公园的最南端部分被设计成简单的“码头看台”。沿着台阶一级级往下,两侧是类似岸堤设计的宽大的砖石平台,随后则是一路向下可以观望远处风景的台阶。

这里没有安装任何座椅,但处处是座椅。人们就随意地在设计出来的码头看台上一坐,想怎么坐就怎么坐,想怎么躺就怎么躺。对面,右边是曼哈顿无限往南延伸的天际线,左边是皇后区延伸到布鲁克林区的新建建筑群落,再往前看向尽头,则是远方的海洋。

日落时分有这里一天中最好的精致。也因为如此,公园还举办日落派对。阳光从西边柔和地洒扫过来,坐在这个人为的码头上,感受对岸忙碌世界中的异彩,以及短暂抽离出日常生活的自由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