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僧释大禅：在充满光和能量的浪漫空间中修行

修行的方式千万种,对于画僧而言,画画无疑是他们修行的选择。

僧人与艺术的关系古往今来一直存在,而且他们一定是在文化最好玩的时候出现。比如古有诗僧皎然,画僧贯休、巨然、朱耷、渐江等,书僧怀素,智永。近代有懒悟、弘一法师等。正如当代画僧释大禅自己所言:“艺术史上如果没有僧人,肯定不好玩,就像大花园,里面一定有百花,僧人则是其中的一朵清莲。”

就在上周末,释大禅个展“大墨同禅”在中国美术馆开幕,这个由策展人、批评家贾方舟策划、艺评家刘骁纯与陶咏白担任学术主持的展览,展出了释大禅近些年的水墨作品,从这批作品中可以一探都市禅行者的生存方式和佛教主张。

释大禅,法号普生,号紫松轩主,中国诗书画僧,参禅九华,步朝五台山,吟诗记行,倡导以艺入道,致力人间佛教。

释大禅是“心文化”的倡导者,以独有的笔墨形式完成心性的表达,作品中也不难看出画僧的佛教主张,特别是彩墨画中。彩墨画中又以写意莲花见长,画风光明灿烂,比如在其设色纸本作品《春夏秋冬》中,四幅色彩不同但皆灿烂光明的莲花伫立在日月之间,构图上没有边界感,画中边界上的荷花难有完整的形象,似乎“画在画外”,在无限扩展的空间中任凭想象。

远看莲花图可以发现,画面上方的莲花每一片红色花瓣仿佛都是一位沐浴在佛光中的菩萨,而近景和中景中的花瓣,则像一位位环抱而坐的众生,这种画法不仅仅在释大禅的彩墨作品中有体现,在其所有莲花作品中,似乎都喜欢这种画法,在有“花开见佛性”之说的佛教中,往往将“莲”看作“佛”的象征,莲花代表智慧和境界,人有了莲的心境,就出现了佛性。

再看《春夏秋冬》中的颜色,这种灿烂光明好似极乐世界中的金光灿烂,莲花的颜色也异常绚丽,有蓝色的、黄色的、红色的、白色的等等,而在佛教的极乐世界中,人又都是莲花化身。批评家邵大箴认为释大禅的修行很深,尤其是表现光明灿烂的作品非常难得,他说:“无论法师画花鸟、山水都是信手拈来,是从禅的境界而来,不仅对绘画有启发,对人生也有启发。”

正如策展人贾方舟所说:“在佛学的意义上,大禅法师笔下的‘莲花’是一个‘复合型的意象’,由花瓣-佛身、莲子-佛珠这些复合意象所构成的图式,所表达的是一种‘佛国境界’而非自然境界;是佛家圣地,而非人间美景;当禅师以清淡的水墨为之,所展现的便是一方净土中的‘清凉世界’;当禅师以浓艳的色彩为之,所展现的便是越出迷津的光明圣地。”

用大气磅礴诠释佛家空灵

释大禅说:“艺术和宗教从来都是并存的,它们没有分离过,也从来没有背叛和相互抵触过,因为艺术是心灵的表征,生命觉悟的状态。我们所讲的生活禅,指的即是生活中的艺术,是我们对人,对天地自然的一个真正态度。”

释大禅从小喜欢画画,小时候家境贫寒,就用水在石板上画,师从古法,独辟蹊径,曾在哈师大学习,后进修于中央工艺美术学院,作品多次在日本、新加坡、韩国等国家展览。“一个禅者的艺术轨迹,有别于以技法推进的艺术表现,”释大禅表示,“以一个禅者的量力融入到艺术中,以艺术的最佳表现、方式、方法、道法,融会贯通,自然表达,走来走去,就在那个点上融化了,就出现了小草,重彩的莲花,它变得很自然,不那么繁杂、喧嚣,懂得安静、自然的状态,每一幅作品都是心灵内在的延伸。”

除了光明灿烂的重彩莲花,释大禅还有一类宁静虚空的代表作品。这类作品中释大禅另辟蹊径,与以往画僧作品中的孤独、凄凉不同,释大禅用大气磅礴的气势来诠释佛家的空灵。而在其书法作品中,榜书豪放而小字隽逸,多为草书。

在见功力的人物作品中,释大禅多为白描,辅以浓墨,线条劲健、墨色精神,如作品《有福》中,大量留白,灵动强劲的线条钩成的钟馗看似简单,却意气风发,释大禅将唯一的重点放在了钟馗的头部,对人物胡须和头发的浓墨挥洒恰好将其重点形象突出。

一个充满光和能量的浪漫空间

作为画僧,从事艺术创作的禅者,释大禅经常被追问作为出家人画画的意图何在?创作的角度和题材与普通人有何差异?释大禅表示:“这个现象和问题背后,隐藏的其实是一个有关认知的问题,在受到各种文化冲击的今天,我们需要一个深刻、超理性的文化认知,和过去所说的认知不一样,它需要一种来自于生命自身的觉悟,在这样的觉悟之下,你会发现一切都是一样的,一体的。”

多年的修行体会和感悟,让释大禅在回头去看艺术时发现,“艺术非常亲切,为我们开启的是一扇无量之门,是壮观的、平等的、愉悦的、和气的、静美的、不温不火的自然状态下所表现出来的一个充满光和能量的浪漫空间。于是,我选择了用相应的方式去把它输送出来,它其实是这么多年行走后自然流淌出的语言,只不过,在平常人看来它们恰好就像是艺术家完成的一幅幅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