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H370残骸被确认：距离真相仍无期

在马来西亚总理纳吉布宣布“在留尼汪岛发现的飞机残骸被确认来自MH370”的16个小时后,北京时间8月6日18点,更多的飞机残骸被证实发现在法属留尼汪岛的海滩。但马方未说明这些残骸的数量以及是否来自MH370。

不过,目前主导MH370搜寻工作的澳大利亚交通安全部门表示,客机残骸的发现并不会影响现有的搜索工作,这意味着澳大利亚外海约6万平方公里的海底仍被认为是MH370客机主体最有可能被发现的地区。

“在等待516天后,这是一个绝望的消息”,MH370上的一名乘客家属称,她的三名家人在这架飞机上。

北京航空法学研究会常务副会长、民航律师张起准亦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称,尽管残骸是在法国海外省被找到,但是根据《国际民用航空公约》,调查主导权暂时不会由澳大利亚交移给法方。

MH370坠毁原因仍难寻

马来西亚总理纳吉布当天凌晨在吉隆坡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说:“今天,在客机消失515天后,带着沉重的心情,我必须告诉你们,一个国际专家组已经确认,在留尼汪岛发现的飞机残骸的确来自MH370航班。”

纳吉布还表示:“我们现在有物理证据表明,正如我去年3月24日宣布的那样,马航MH370航班在南印度洋悲剧性坠毁。”

马来西亚航空公司也发表声明说,法国政府、法国民航安全调查分析局、马来西亚调查组以及来自中国和澳大利亚的技术代表在法国图卢兹共同确认,在法属留尼汪岛发现的襟副翼来自MH370客机。

随后,法国方面也发表了声明,但相对于马方,法国巴黎共和国副检察官塞尔日·马科维亚克的表述更加谨慎。他说,把波音公司和马来西亚航空公司两方面提供的技术数据进行对比,可以确认发现的飞机残骸来自波音777型客机,而且与马航提供的技术数据有很多共性,因此这一残骸有“很大可能”来自马航MH370航班客机,但得出最终鉴定结果还需要专业人士进行进一步的分析。

马科维亚克表示,进一步的分析工作将从当地时间6日开始,可能要持续数日,专业人士将尽快完成分析鉴定工作,提供一个更加完整和可信的结果。

据报道,除了确定飞机残骸的来源,法国方面将对这块襟副翼折断的方式进行分析,确定该部件是由于突发强烈外力导致断裂还是多次外力作用导致脱落,飞机是由于发生爆炸还是坠海解体,这些对飞机失事的原因和过程也都具有参考意义,而残骸的图像显示,其正面有少量的损毁,背面有粗糙的水平撕裂痕迹。

不过,有中国民航人士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其对于最终获悉MH370坠毁原因的可能性表示担忧,因为记录MH370飞行数据的黑匣子并不具备在海面上的漂浮能力,“根据现有经验,它最有可能已经沉入海底,而且非常难以找到”。

根据已经公布的MH370调查中期报告,MH370未能及时更换飞行数据记录仪水下信标电池。该电池有效期至2014年6月。而尽管去年3月8日该信标电池处于工作状态,但在此后的一个月左右,黑匣子信标电量已耗尽。

澳大利亚:目前不会改变搜索计划

虽然7月29日在法属留尼汪岛发现的马航MH370客机残骸被确认,但找到其他飞机残骸仍极其困难。

公众曾一度猜测法属留尼汪岛上的飞机残骸是随洋流从坠毁地漂流而至,该猜测得到了官方报告证实。8月4日,澳大利亚交通安全部(以下简称ATSB)发布名为《MH370:飞机残骸和漂移模型》报告,该报告认为在留尼汪岛发现的MH370残骸,是随洋流长时间漂移至此处的。

ATSB称,根据最新的残骸漂移轨迹,发现在经过500余天漂移后,MH370部分残骸可以随着洋流到达留尼汪岛附近海域。此前,MH370失联后的第一次漂移模型显示,残骸第一个可能的登陆点是在印尼苏门答腊岛的西海岸,登陆时间可能是2014年7月初,但搜索最终一无所获。

原因在于,纵观过去发生的航空器坠海事故,总有一些残骸会在水面漂浮。漂浮的残骸通常包括座垫,救生衣等低密度合成材料的物品。此外飞机的部分零部件,如果内部填充了足够的空气,以及本身的坚固性,也是可以长时间漂浮的。

ATSB称,空难发生的最初几个星期,是搜索残骸的最佳时期。此后,这些残骸中一些密封性较好的部件,还可以维持较长时间的漂浮状态。但是由于它们的大小、形状和密度不同,漂浮的轨迹会越来越分散,而要在海岸上发现这些残骸,除了它们必须保持足够长的漂浮时间外,也需要正确的风向和洋流影响。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的漂浮物都将产生积水,并最终下沉。如填充了空气的物品,当空气被逐渐释放或空隙空间被海水填充后会快速下沉;坐垫等物品由于材料遇海水而发生的化学或机械分解也会最终下沉。

ATSB举例称,去年12月28日的亚洲航空8501航班坠海事件,说明漂浮距离可能非常远。距离事故发生两个多星期后,搜救人员最远发现的漂浮物已经距离坠海地点约160公里。

而从目前的情况可以计算,在留尼汪岛被发现的襟翼残骸,其从可能的坠机海域,需要每天漂移7.24公里,才有可能在500余天后到达此处。

因此ATSB最终的结论认为,目前在留尼汪岛找到飞机襟翼的残骸,不会影响此前作出的MH370最有可能在澳大利亚外海坠落的判断,从而不会将搜寻的重心移至留尼汪岛附近海域。

调查主导权仍在澳方

随着MH370残骸在法属留尼汪岛的被发现,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是,调查主导权会不会由澳方转移至法方。

原因在于,按照《国际民用航空公约》(即《芝加哥公约》)第二十六条的规定:“一缔约国的航空器如在另一缔约国的领土内失事,并导致死亡或重伤或表明航空器或航行设施有严重技术缺陷时,失事所在地国家应在该国法律许可的范围内,依照国际民用航空组织建议的程序,着手调查失事情况。”

澳大利亚称,目前对MH370的搜索已经花费了超过1亿澳元,且目前并不确定在这一阶段搜索工作结束后会不会继续。

北京航空法学研究会常务副会长、民航律师张起准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澳大利亚和法国都是《国际民用航空公约》的缔约国。公约附件12《搜寻与援救》第2.1.1条规定,缔约国在领土范围内安排建立并立即提供搜寻与援救服务,可以单独进行或者同其他国家合作。

进一步讲,因为目前搜寻区域主要集中在澳大利亚领土范围内,考虑到澳大利亚交通安全部此前曾经表示:“如果得到确认,说明客机确实在南半球坠毁,现有的海底搜寻方案不会改变。”因此,张起准认为,现有的海底搜寻仍将以澳大利亚为主导。

“但由于目前只是发现了飞机残骸,但还不能最终判定残骸从哪里来,并界定出可能的坠机区域。所以,如果将来确定了新的搜寻区域和搜寻方案,将按照公约及附件的规定,确定具体区域搜寻主导国家。如果在法属海外领土内进行搜寻,则该区域的搜寻工作将由法国主导。”

北京时间8月6日14点,纳吉布更新了自己的Twitter内容,他说,我仍满怀希望,随着新的证据被发现,我们最终会找到MH3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