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的未来 多样性仍将存在

法国社会学家、法国国家视听研究所研究员弗雷德里克·马特尔曾在全球畅销书《主流:谁将打赢全球文化战争》一书中指出,全球化、互联网时代的意识形态冲突依然猛烈,文化领域的博弈甚至会变得更为复杂和艰难。他的这番观点很大程度上代表了欧盟的文化政策导向,并深刻地影响了其他很多国家和地区的决策。

这本《智能:互联网时代的文化疆域》道出的事实是,当全球化时代进化到移动互联网拥有很高普及的当下,传统国界、地理限制的概念确实被淡化,但这并没有发生如许多互联网创业家、文化学者所宣称的走向完全开放、虚拟网络与现实关系实现无缝对接的变化,更没有上演因国界、地理限制淡化而实现不同群体的广泛包容。

弗雷德里克·马特尔在这本书中使用了“疆域”一词,这并不一定是指地理上的区域划定,也可以是社群、语言、信仰的区分。互联网、移动互联网超越了地理位置,却促成了以语言、文化、民族及兴趣、亲缘关系、利益为区分的共同体兴起,这些共同体之间的隔阂却在加深。

一些在近现代时期随着工业化、城市化浪潮受到席卷、冲击的传统,例如印度的种姓制度、包办婚姻,令人惊奇地在互联网和社交网络上重获新生——印度的相亲、约会网站上要求用户填报种姓和社会等级。而在其他一些地区,人们受到更为严厉的教法管理,移动互联网为这种管理提供了技术手段,可以全天候覆盖和监控群体内所有对象。弗雷德里克·马特尔据此认为,互联网“Internet”应当重新改写为“internet”。

“疆域”概念的兴起,也是因为而今的互联网和社交网络,受到更多管制、监控。包括在互联网时代发展初期,曾一度坚持放松管理的美国,为了加强反恐也不得不投入更多资源用于监控,大数据之所以变得有名,也是因为可以用来便利的分析监控对象活动等相关的海量信息。美国之外的其他许多国家和地区,网络管制和监控渐趋严厉。另一方面,包括美国、日本、欧洲国家在内的全球主要经济体,都意识到智能装备、机器人、电子游戏等产业对于拉动经济增长和创造就业的重要意义,也看到了推进这些产业加快发展、推进新的数字化城市建设,仍需要政府进行基础投入,因而也开始像东亚国家那样开展项目运作。

弗雷德里克·马特尔在写作这本书期间,走访了俄罗斯、印度、巴西、以色列、墨西哥、南非、日本、美国,以及一部分欧洲国家,开展过深入有效的田野式调查与访谈,获悉全球化、互联网在全球的许多区域,是以断裂、受控等多种形式存在和体现的。

“疆域”与全球化主流互联网并存的时代,实际上呈现出的就是网络的碎片化。网络体现出社群属性,赋予不同的人、组织、政治实体(国家、地区等)以多重多种身份,至少在目前很难让各类群体和个体实现较为有效的捏合。不少数字城市、移民城市,文化多样性和对少数群体的保护获得了较为有效的尊重,而不同年龄、职业身份、经济收入群体的生活方式和价值信念的差别性也很突出,呈现出明显的疆域化色彩。

疆域、边界的存在,一定程度上的群体极化和对立,这会让互联网走向崩溃吗?弗雷德里克·马特尔给出了否定的回答,在他看来,互联网时代无可逆转,将促使不同的人、组织和政治实体都必须服从基本规则,才能接入全球,才能避免被这个时代所边缘化。而疆域化也将促使技术和社会文化进一步发展,找出能够同时兼容全球化、本地化并能满足行为、消费、人际交往需要的方式和机制。包括那些最为激进的创业家,也将放弃消除差异的愿望,而接受互联网时代更多差异性的存在。

书名:《智能:互联网时代的文化疆域》

作者:弗雷德里克·马特尔

出版社:商务印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