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时健的"家族生意"：从橙子开始的云生态农业

又是一年“橙”熟时,然而褚橙从云南山坳走向北上广并不容易。

两天连绵不绝的暴雨过后,从昆明市到新平县的公路变得泥泞不堪,职业的大巴司机不得不避开沿途山间的多处塌方路段,还要徒手搬开掉落的大石。在一刻不歇地驱车五个多小时后,终于抵达哀牢山深处的褚橙庄园。

与往年专注于云南省内销售不一样,褚时健父子今年选择借力阿里巴巴电商平台,不仅在天猫独家开设了“褚氏新选水果旗舰店”,并且深度参与了阿里巴巴集团“满天星”产地溯源计划。

10月10日,褚时健和老伴马静芬在褚橙庄园接受了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的采访。满头银发、黝黑的面庞已经看不出“一代烟王”昔日的印记,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久经风雨洗礼的庄稼人。

尽管步履不再矫健,走路需人搀扶,但是清晰的思维和坚定的意念“出卖”了他——这并不是普通的88岁高龄老人常有的状态。他说:“互联网平台可以让企业和个人能更便利、快速实现商品销售。减少中间环节,并改变商品的流通模式。可以说是经济上、商业上的奇迹,对原有的传统行业起到了很大的升级换代作用。”

的确,褚时健大半生都在从事与消费经济相关的工作,酒、糖、烟,到现在从事农业种植。在他看来,每一次的积极转型都是科技转化生产力的结果。

如今,褚时健唯一的儿子褚一斌在海外打拼近30年后也回到了这片土地上。作为接班人,卖水果远远不是终点,他已经开始思考将褚氏标准复制在更广泛的农产品上,打造更加多元化的家族品牌。

“褚橙”线上电商卖

2002年,75岁的褚时健获准保外就医后,便和老伴在哀牢山开始种植冰糖橙。

直到2012年,褚时健与本来生活网合作,首次触“电”。在一系列互联网社会化营销后,“褚橙”成为了知名的果品品牌。同时,也成为了为数不多的国产高价橙。

走路已经需要人搀扶。但褚时健和马静芬几乎每周都要离开玉溪,赶200公里路到哀牢山查看果园。

“这几天他都很紧张,整天发脾气。”马静芬透露,今年雨水多,褚时健一直在为橙子的品质担忧。今天我们来的时候雨很大,他非要去看果子,吃了五六个才放心。

当天,价格比普通云冠橙高出50%以上的褚橙在天猫开放预售,6个小时获得了28万斤的预订。据悉,2014年,“褚橙”产量近10000吨。今年,褚橙产量预计将提升20%到30%,但是仍有可能供不应求。

恒冠泰达董事长褚一斌解释称,“本来”是当年褚橙进军电商的线上经销商。如今,通过与天猫的合作,可以获得消费者信息并更好地产生互动。

不过,在资深电商从业人士鲁振旺看来,禇橙的销量很多是针对B2B企业,包括联想、万科等大型企业,流通到普通消费者市场的并不多,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市场化品种。“正是因为它有自己独特的品牌价值,所以它拥有更多的定价权。国内做农产品的这么多,但是形成自己品牌的很少。但是,如果想要更加长远发展,必须要走向开放,走到普通消费者面前。”

打造新型农业

记者在哀牢山上看到,整个园区呈封闭化管理,漫山遍野的果林中,零星分布着数间红色小瓦房,偶尔传来鸡鸣和犬吠。这是专职看管人员的住处。

虽然远离外界,但是每一排果林之间都修葺着完整的排水设施和运输通道。夜幕降临,亮起的太阳能路灯阵阵排列,在山间发出闪耀的光。

目前,禇橙庄园正在扩大种植基地。褚一斌预计,加上正在云南新平、保山等地培育的新基地,4-5年后橙子产量将增长至5万吨。以往的线下销售只占10%的比例,今年有望增加到20%。

13年前,他看不上老父亲种橙子的创业之举,现在却变成了他和整个家族的事业。“我们在传承的基础上进行大胆尝试,着手打造云生态系统农业。以‘云标准、云种植、云技术、云营销’为核心,从而改进传统农业种植、育果、出品方式,打造不同以往的现代化新型农业模式。”

与此同时,褚时健的烦恼从解决品质变成了打假。“我们褚家生产一个橙子,但是市场上可能出现6个或者7个假的橙子,出现了很多假货。”

此番与天猫合作,除了同时发售新品种柚子外,他更看重的是满天星计划。“满天星”可以用来溯源防伪,让每个柚子,每件商品都有二维码身份证,消费者可以扫码读取果品的产地、采摘时间,甚至入关、进仓的具体时间。

除此之外,81岁的马静芬也在尝试做一些新的事情。比如考察云南昭通的高原苹果,还准备做酒,“褚老从十多岁就会酿酒了。”

从单一产品到多元化经营,似乎是创业者必经之路。也有生鲜电商业内人士认为,农产品有自己独特的属性,对于品种、产地、销售模式都有不同的要求。是否每一款产品都能如禇橙一样取得成功充满了挑战。

对此,褚一斌也已意识到。“我们的新品叫做褚氏新选,是我们褚氏走出很谨慎的一步,对这个产品本身我们很有信心。工业产品在脱离了工厂以后就是一个标准的产品,但是农业鲜果必须到了消费者嘴边,才能成为最后的标准。”

创业未考虑上市

目前,褚时健并未考虑企业上市的问题。在他看来,当初创业并非简单为了致富。

“凡是创业成功的人,都是费了很多事,碰了很多困难,我们自己的经历也是这样。”尽管云南口音并不是那么容易听懂,但是这番对创业者的告诫却引起了共鸣。

几乎是国内年纪最大的创业者,他语调平静地说,互联网的影响总体会越来越大,但是电商创业首先要考虑送货时间和物流成本的问题。“很多年轻朋友在创业的时候,普遍存在的一个问题,想快富,今天上手,明天就变成一个富翁,我说这个是不可能的。在经济规律上,首先你做的事要符合当下的发展方向,论证可行之后要坚持往前,不要一碰到一点困难就回头。慢点富才符合规律,世上的事很少一想到马上就富了。”

目前,褚时健的家人大多数都投入到了这份事业中来,包括外孙女和外孙女婿等。他的目的是推动国内农业品牌化,“中国农业到了这个时候,需要试试先进技术,如果1000块的技术投入能换5000块的增量,为什么不去做呢?”

未来,褚时健和他的家族还会继续加大投资,做最好的橙子仅仅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