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巡视之后：民航局或面临进一步调查

10月18日傍晚,中央纪委监察局网站公布了第二轮中央巡视组对11家单位的巡视反馈情况,再一次揭示出民航业制度顽疾。

这一轮巡视从今年6月底一直持续到9月初,五家民航业的单位分别是中国民航局、东航集团、中航集团、中航工业集团、中国商用飞机有限责任公司,均属于民航系统的主管部门、运输企业和制造企业。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梳理发现,五家单位各有不同的腐败和经营问题,包括权力寻租、任人唯亲、国有资产流失、公款私用等等,而五家单位都被发现有领导或员工在销售或采购环节进行利益输送。

在五家单位中,民航局收到的反馈最为严厉,巡视组接连用“行业性腐败”和“共生性腐败”来强调问题的严重性。根据巡视组的反馈,中央第十二巡视组发现民航局一些单位任人唯亲,干部“带病提拔”;一些部门围绕航线航班时刻搞权力寻租,相关人员收受巨额贿赂;一些下属企业和特定关联企业“定向合作”,“内外勾结” 形成航材采购腐败“利益链”,蚕食国有资产。

上述三个巡视组透露,在五家单位巡视期间,分别收到了反映一些领导人员的问题线索,已按有关规定转中央纪委、中央组织部、国务院国资委等有关部门处理。

事实上,在巡视组公布上述巡视结果之前,民航系统已经先后有民航局运输司和空管局的多位官员或前官员被带走调查。可以预计的是,接下来民航系统还将有更多官员面临调查。

普遍存在利益输送

按照中央的统一部署,中央第一巡视组入驻了中航工业集团和中航集团(国航母公司)、中央第九巡视组入驻了中国商飞和东航集团、中央第十二巡视组入驻了民航局。

综合五家单位的问题来看,利益输送是三个巡视组发现的共同问题。在民航局,巡视组发现了一些部门就航线航班时刻进行权力寻租,部分人员收受巨额贿赂,向特定航空公司进行利益输送

巡视组提到“一些部门”指的正是民航局运输司,这一部门掌握审批航线航班时刻的权力,一向是腐败高发之地。有航空公司内部人士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介绍,由于北上广等很多机场的时刻资源越来越紧张,要获得好的航班和航线越来越难,这为运输司带来了更大寻租空间。

事实上,就在巡视组入驻民航局期间,运输司的现国内运输处处长、国际运输处处长和已经调任的前运输司司长均已被带走调查,而运输司在上一轮民航反腐中也有高官落马。

在东航和国航,巡视组发现了客票销售环节存在利益输送和管理漏洞。其中东航被发现有领导成立关联公司进行同业经营,在客运营销环节重复奖励票代,大量赠送免票。

国航在航材采购环节也被发现存在利益输送,这与民航局在航材采购环节的腐败利益链一脉相承,巡视组将其称为“共生性腐败”。记者向航空公司人士了解,目前民航飞机所用的各项航材目前大部分都需要进口,这些要到航空公司手中都需要过民航局审批这一关,因此存在利益输送空间,而到了航空公司由各家专业部门和人员负责。由于航材价格并不公开,这也让航空公司找到牟利机会。

中航工业和中国商飞的利益输送可能更多与建设项目有关,中航工业有领导人和亲属围绕企业牟利,部分工程建设违规招投标,中国商飞的大额资金使用管控不严,一些合同规避了审批程序。

民航局面临进一步调查

其他一些典型腐败行为也与利益输送相伴相生。比如五家公司都被发现公款私用现象突出,中航工业和中航集团公款打高尔夫,商飞报销费用和出国团控制不严。东航的公款私用更被巡视组称为“顶风违纪”,违规发放奖金、公款吃喝旅游和违规报销费用一应俱全。

干部的选拔任命也问题突出。这一类情况在东航、中航工业的巡视反馈中也有提及。商飞还面临“裸官”问题处理不到位的批评。

综合五家单位的情况来看,居行业主管部门之位的民航局问题最多。这一轮巡视发现的问题几乎都有涉及,并且情况严重。由于民航局手中的审批权力与各航空公司息息相关,其整改的进展将关系着诸多行业性腐败问题能否真正得到处理。按照程序,巡视组向中央纪委、组织部和国务院国资委反映线索后,接下来几个月时间民航局还会面临进一步的调查。三大航今年都被国资委要求要大幅度提高直销比例,其目的之一也在于遏制客票代理的腐败现象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