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诀往往都很单纯

在德国斯图加特市最热闹的国王大街尽头有两座塔楼,一边塔楼上悬挂着奔驰旋转徽标,与奔驰塔楼遥相呼应的是博世(BOSCH)塔楼。斯图加特市还有另一家赫赫有名的豪华车企业——保时捷。

与声名显赫的奔驰、保时捷相比,博世在全球都称得上低调。尽管它低调,但连德国总理默克尔百忙中也要挤出时间为它站台。低调,或许因为它更在意做,而不是说。

这个庞大的帝国基本上依靠内生性增长供血,而不是依靠上市融资——博世甚至对上市融资说“NO”。在这个看到商业利益满眼放光的时代,在这个空气中漂浮着估值、急于上市的商业时代,很有些另类。博世中国副总裁蒋健说,上世纪三十年代左右,博世曾上市过,但时间不到一年。博世创始人罗伯特发现上市影响公司的发展,这个上世纪的极客认为“保持企业基业常青的,一定要有创业自由”。罗伯特不想让“(资本市场的)外行人对公司业务指手画脚”,于是回购了上市的股份,并毅然永别了证券市场。

这一别就是一个价值观的新天地。这个庞大的帝国离一味追求短期利益的观念越来越远,最后变得不仅不向证券市场要“钱”,反而自掏腰包全球做慈善。博世在股权上为慈善留下了充足的资金和完全的独立运作空间。按照罗伯特的遗嘱(“家族后人有饭吃、公司持续发展、做慈善”),其继承人于1964年巧妙设定了博世企业所有权和重大决议的投票权分立的结构。第一,股权向慈善倾斜。博世家族将所持有的博世92%股权,转给了非盈利的博世资产管理有限公司(罗伯特-博世基金会的前身);博世家族只保留了7%的股权,剩余1%的股权给了罗伯特·博世有限公司;第二,投票权(企业经营权)向运营公司倾斜,博世家族只保留了7%的投票权,将93%的投票权转给罗伯特·博世工业信托有限公司,后者负责博世日常运营,但无股权。

耐人寻味的是,罗伯特·博世基金会总部设在罗伯特故居里。这是一幢有着百年历史的别墅,有着创始人罗伯特一家生活印记的别墅,如今却写满了博世全球慈善行的印记。在罗伯特·博世基金会总部里,罗伯特·博世基金会中国项目主任纪韶融指出,尽管慈善组织本身是一家大型公司的大股东,可又不做任何生意决策。罗伯特-博世工业信托公司负责公司运营,罗伯特·博世基金会负责慈善事业,各自完全独立。慈善资金来自于博世每年的分红。即,罗伯特-博世工业信托公司将公司管理得越好,罗伯特·博世基金会就有越充足的慈善资金。

回报而非一味索取,反而让博世更长寿。在全球商业史上,博世被称为罕见的常青树——1886年成立,历经两次世界大战、数次金融危机,不仅屹立不倒,且基本能维持年均8%的增长率。2014年,博世销售收入约489亿欧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