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英里”二手书店，能给街区带来什么?

公共空间,可以是公园、码头和纪念区,也可以是一家二手书店。前者通过颇具匠心的规划引导人流带来人气,继而带动社区发展;而后者则完全是通过商业业态本身功能的发挥,成为整个社区的核心。纽约东12街和百老汇大道路口,人称世界上最大二手书店的Strand总店现在的口号是“十八英里的书籍”(18 Miles of Books),在下城这个年轻街区,这家1927年就存在的老牌书店,影响力不容小觑。

文/图 叶慧珏

今天要说的这个地方,和以前介绍过的大部分公共空间有所不同。以前说的不少有意思的公园、码头和纪念区,本身规划的烙印较重,它们通过颇具匠心的规划引导人流,带来人气,并且带动周边整个社区的蓬勃发展。而今天介绍的这个,则完全是通过商业业态本身功能的发挥,成为整个社区的核心。

这是一家纽约客熟悉的二手书店总店,位于东12街和百老汇大道(Broadway)十字路口的东北街角。如果你从位于下城华盛顿广场(Washington Square)周围的纽约大学小区向东北边步行四五个街区,或者从流浪艺术家聚集的14街联合广场(Union Square)向南沿着百老汇大道步行两个街区,就可以在一整片商业气息浓郁的店铺中找到这里。

因为它比任何地方都要来得引人注目。

大红色的雨棚招牌顺着这个路口的转角处围了一圈,上面写着白色的STRAND BOOKSTORE,三楼还分别从窗户里伸出两面大红色的广告旗,也写着STRAND。整个十字路口,就数这家店门前的街沿最为拥挤热闹。

这里,就是被人们称作世界上最大二手书店的Strand总店。说来也奇怪,一家1927年就开门营业的老牌书店,还是主要经营二手书,听着应该有浓厚的历史感才对,但是每次路过这个街区,我总能感觉到从这个角落洋溢着的年轻气息。

延伸到街沿的现代性

这座近90年历史的二手书店,最吸引人的就是门口的廉价二手书摊。

不用走进书店,远远地你就可以看到这个街角聚集了很多人,阳光好的时候,你看不到室内到底是什么,但是门口这些人脸上的光泽,以及隐约在人群当中透出的一排排书籍的光芒,则是可以被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的。

这里是Strand最为特色的二手书摊:一排排可以活动的三层小书架按照一定的间隔摆开来,沿着12街往东“占领”了书店门口大部分街沿的空间。每一个书架上的书都是按照一定的内容和价格来分类,最靠前的是一些每本2美元的精装本生活用书,中间若干书架上,是每本1美元的小说、自然科学、哲学、艺术、烹饪等各个方面的书籍,最后还有一些零星的书籍之外的文具环保袋或其他杂货在卖。

这些1元2元的书籍放在那里,就成了书店最好的招牌。那些忠实的书迷们可能在走进书店前或者走出书店后在这里驻足,那些走过路过原本没有计划进入书店的过客,也会被摆在街头的书架所吸引。

一般的商店是通过招牌和橱窗来展示商品吸引人流的,而更加具有现代性的一些业态管理者,则试图寻找更加亲近社区、降低人们入店成本的方式,比如服装店延伸到街面上的模特或衣架,餐厅延伸到街面上的露天桌椅(有时候还装修成玻璃暖房的效果),还有玩具店门口招揽生意的穿着动物衣服的工作人员等。

Strand书店将自己的功能区域外延到街沿,也是现代性思路的体现:露天、阳光、干净、开放、民主、独立……Strand开幕的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也是这一思潮充分渗透到人们生活中去的时候。

我曾经在这里找到过若干哲学大师的著作,还有纽约相关的城市规划图册、烹饪书籍、钓鱼指南等等有趣的东西,凡事都有电子书的年代,二手书存在的意义其实比新书来得更大。

只要是天气尚好的白天,Strand书店门口的这排廉价书架,就成为这个街区最好的风景线。有意思的是,按照我的观察,这排书架几乎是没有工作人员管理的,拿上你喜欢的书,要自己走到店里付钱,顺便也就解决了将顾客引入书店时成本较高的问题。

而书店里面的风景自然更有滋味。三层半的书店公共区域里,独特的图书分类方式、随意可以落座的书架前的空地、有趣的书店衍生品贩卖区,这些都有待读书人自己去享受了。

目标人群统一但功能互补

一家店可以改变一个街区的生态,我对这一点笃信不移。Strand这家老牌书店现在的口号是“十八英里的书籍”(18 Miles of Books),也绝非妄言。不管本意如何,Strand书店在下城这个年轻街区上的影响力不容小觑。

这一区域因为这家二手书店聚集了各色人群,从小孩子到老年人都有,不过主力却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这主要是因为周边街区业态的功能配套一致的缘故。

纽约大学区、格林威治区和联合广场区,这些都是聚集年轻人流的最佳场所,但又各有特色。纽约大学附近除了教学楼,大部分以特色餐馆为主,格林威治区则较多是精致的咖啡馆和服饰店,联合广场是有名的街头艺人、农夫市场以及号称卖最贵最好有机食品的全食(Wholefood)超市等组成的开阔地带,而Strand书店在这一整片区域里就显得必不可少:人流定位上和周围街区联动,但又具有自己特殊的功能,满足主体人群在相邻街区不可获得的体验。

这里想起来一个笑话,说犹太人在一个地方开了个加油站赚了不少钱,其他犹太人就过来开了洗衣店、小卖部、小餐馆,于是这个街区就热闹了起来;中国人在一个地方开了加油站赚了不少钱,其他中国人就过来开了一家又一家的加油站,结果这些加油站恶性竞争都倒闭了。(编辑 马红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