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尔格·斯塔勒：在萨尔茨堡和音乐节共生

每年七月,全世界的古典音乐朝圣者齐聚在音乐神童莫扎特的出生地——奥地利小城萨尔茨堡,共享音乐的饕餮盛宴。为期44天的萨尔茨堡音乐节将整座城变成音乐的海洋。无论是维瓦尔第还是莫扎特,甚至是莎士比亚与但丁,萨尔茨堡音乐节展现出不同寻常的包容力。在这个已经拥有百年历史的音乐节背后,是作为艺术节主席的“女强人”海尔格·斯塔勒。她执掌萨尔茨堡音乐节二十多年,每年夏天,她的工作将为这座西欧小城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让数以万计的本地人因为音乐节而获得了就业机会和体面的收入,并让数以十万计的、来自世界各地音乐爱好者在这里找到乐趣。从过去几年开始,海尔格·斯塔勒为这个欧洲古老小镇的音乐盛世,寻找新的合作对象、那些响当当的奢侈品牌,例如劳力士。在她的策划下,一场引来顶级奢侈品牌参与的文化盛事,刺激着整座城市的脉搏跳动。

海尔格·斯塔勒剪一头干练的短发,她曾是维也纳日报《Kurier Since》首位女性专栏记者,萨尔茨堡商会首位女性副总裁。35岁时成为国会议员,不少人称她为“奥地利先锋女性的代表”。然而1995年,她心甘情愿卸下政商界的一切光环,专心致志做起了萨尔茨堡音乐节历史上首位女主席。这个工作,她已经整整做了21年。“成为萨尔茨堡音乐节的主席对我而言是巨大的挑战,毫不夸张地说,这是全世界音乐爱好者心中最重要的节日之一。”海尔格·斯塔勒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专访时说,“我希望音乐节能为有趣的音乐事件提供平台,但要做出吸引观众的、年轻人更喜欢的节目,有很高风险,因此更需要来自各方的经济支持。”

每年夏天的萨尔茨堡音乐节历时7周,上演几百场剧目,需要巨大的资金支持。自上任以来,海尔格·斯塔勒凭借多年的经验与资源,成功招揽了包括劳力士、万宝龙在内的多家奢侈品牌赞助,并且于2015年获得了更多的政府支持。有了足够的“粮草弹药”,海尔格·斯塔勒更“无所顾忌”地带着这个百年品牌向着“创新”的方向冲锋。

《21世纪》:当下各种音乐节层出不穷,萨尔茨堡音乐节作为古典音乐的节日,如何保持活力,在年轻的消费者市场中增强竞争力?

海尔格·斯塔勒:古典音乐是萨尔茨堡音乐节创立以来的传统,我不会放弃,在欧洲我还没有见过不喜欢古典音乐的年轻人。虽然现在中国和韩国是新兴市场。许多人都是为了莫扎特来到音乐节,但我们不能只专注于某一位观众的欣赏喜好,而是要更多元化,照顾到所有观众的喜好。因此近年来,音乐节也开始逐步引进当代音乐。今年我们会有一场耗资巨大的当代音乐歌剧演出,这是我们开拓当代音乐领域一个非常重要的信号。此外,音乐节还为年轻人设立了青年歌手项目和青年指挥家大奖,通过层层选拔发掘有天赋的年轻音乐家,为他们提供优秀的平台。

《21世纪》:你一直忙于为音乐节筹措资金,目前它的运营状况如何?

海尔格·斯塔勒:音乐节有三类经济来源,以2015年为例,门票收入为2700万欧元,政府投入1600万欧元,赞助商以及音乐会合作伙伴有1200万欧元,这对于一个文化项目来说是很高的成就。政府资金帮助音乐节维持基本运转,而外部赞助则让音乐节有余力做一些更有趣的事,比如一场当代音乐歌剧,无论如何是难以收回成本的,但我们有足够的资金支持后,可以在这一领域进行创新。

《21世纪》:萨尔茨堡音乐节对于这座城市的意义不言而喻,您是否考虑过在其他文化城市举办分会场?

海尔格·斯塔勒:每年的7、8月,萨尔茨堡就会变成欧洲音乐文化的中心。尽管这个城市很小,但我从没想过把音乐节搬到其他任何地方。这里是莫扎特的诞生地,全世界人都知道它。音乐节期间,整个城市都变成舞台,空气中都弥漫着音乐带来的欢愉。如果在巴黎或者伦敦这样的大城市,一场音乐节是无法在一个城市形成如此美妙的氛围的。如果在上海这样一座有2400万人的大城市,人们听完音乐会,马上回到各自的家或者酒店,也许从此不会再见。而在萨尔茨堡这样的小镇,同一场演出的观众转街过巷又能遇见彼此,这是奇妙的缘分。与此同时,萨尔茨堡也离不开音乐节。每年有大约26万人为了音乐节来到萨尔茨堡,50%是德国人,20%是奥地利人,其余都是来自其他地方的国际友人,音乐节为小城带来3亿欧元的总产值,平均每位游客一天可花费200欧元。音乐节就像这座小城的发动机,源源不断地为她提供动力,酒店、商铺、工人,全都赖音乐节而生存。音乐节和萨尔斯堡是共生的关系,而让它们一起生长则是我工作的意义。(编辑 孙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