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改革需要务实的心态

近日,浙江团的全国人大代表、北大校长林建华在接受记者专访时表示,“我们所谓的改革,最核心的是让我们的院系和老师的潜力充分释放出来。”在记者问到,全国高校去行政化方面有什么建议时,林建华说:“如果能够把级别去掉这是最好的,如果真是去掉了,那对于去行政化肯定是有好处的。”

林校长对高校去行政化的主张是非常务实的,他认为,如果能去掉级别,那是最好了;如果“去不掉的话,就一步一步做。学校实际上有很大的自主权,从人事的角度讲,要按组织程序进行。但从人事聘任的角度讲,聘一个院长和聘一个教授其实没什么差别,都可以用聘任制”。坦白说,这是一种渐进式的改革路径,先从实际做起来,比如北大不久前全球招聘医学部主任。以实践经验的不断积累,再加上国家不断的推进改革,最终就可以达到一个好的效果,即让合适的人在合适的岗位上做事,淡化高校的行政级别。这是一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是一个形式改变实质的过程。

坦率地说,高校去行政化是我国高校改革值得努力的一大方向,这在中央层面也有着一定的安排,比如像林校长所说,“中央曾经提到要取消事业单位的行政级别,所以中央是有决心的。具体是高校怎么去做、教育行政部门和管理部门怎么去推动的问题。”关键是推动,如何克服高校去行政化的各种阻力,须知,这事关高效管理者的行政级别甚至仕途,并不是所有高校管理者都有着非常强烈的学术进取心和支持科研的自觉性,一些普通高校的管理者们也常把这个职位作为一种跳板。而且,本身事业单位改革阻力就大,因为这项改革要把事业编制的人员的部分福利推向市场,比如与社保医保,而且岗位也要由铁饭碗改为聘任制并严格考核制度。但是,高校是培养人才与建创新型社会的重要智力支持来源,需要通过去行政化来释放更大的学术与科研动能与活力,并且摒弃“教而优则仕”,即一些优秀学者因为在自己领域内研究卓着就不可避免地担任行政职务从而荒废科研与学术。

高校去行政化是值得努力的方向,但却不是一个短期可以完全实现的目标,诸多阻力决定了它必定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但并不代表高校就无所作为,完全可以通过一些微改变来不断促使合适的岗位聘任合适的人才。上级主管部门也可以在允许的范围内给予高校更大的自主权,这既包括管理上也包括学术上。

也要明确的是,对高校改革来说,去行政化并不是一个一揽子解决方案,它并不是一个箩筐,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细细体味林校长所说的他们现在所做的改革主要是想让“我们的院系和老师的潜力充分释放出来”。的确,国家财政对高校尤其是“211”和“985”高校的财政拨款不可谓不少,但是这些财政资金的投入效率仍需要提高,一些年轻教师的潜能受制于固有的规则仍没有得到很好的释放,课题基金的配置体系也需要进一步合理化,高校对学生的培养是否能更好地与市场需求对接,等等,这些都是释放潜力的途径。

同时,抑制社会关注的高校腐败现象等等都还需要进一步推动高校财政收支的进一步透明化,这也是社会非常希望看到的。因此,高校改革是一个系统工程,去行政化的过程需要探索,渐进式的探索慢慢化解阻力,并且不仅有“破”,还要想好如何“立”,比如如何构建新的高校管理方式,如何做到更好的管办分离。(编辑 祝乃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