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强监管才能根治恶意扣费

野蛮生长的APP终于因为恶意扣费进入了央视“3·15晚会”的视野。近10分钟的报道里,3款游戏APP、一款抢票软件、两款播放器被点名,两个APP分发渠道遭曝光。根据12321举报中心的报告数据,2015年,有2091款APP因为存在恶意扣费被下架处理,占被处理APP总数的59%。

事实上,恶意扣费几乎与移动互联网相伴而生。2010年开始,恶意APP吸费、偷跑流量等问题始终不绝于耳。行业监管部门也曾表态要出台制定APP管理办法,但终因“移动互联网更新速度太快”,没有跟上节拍。

表面来看,移动互联网市场几乎每天都会诞生数百款APP,监管部门确实没有办法审查每个APP,而如果强制要求每款APP进行入网备案,又很可能背上“限制创新”的帽子。从APP本身出发,确实难以监管。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虽然相关监管部门不断“加大对恶意扣费的查处力度”,但野蛮生长却愈演愈烈。

其实,问题并没有那么复杂。事实上,这种灰色产业链也在众多媒体的报道中被解构清晰:应用开发者或者APP分发渠道商在一款应用中内置恶意扣费程序,通过用户的误操作或者诱导性点击完成扣费。

这一产业链中最关键的两个环节是:1.恶意APP进入用户手机。2.存在支付方为恶意APP提供扣费结算通道。从这两处入手,很多问题都可以找到解决办法。

第一个环节,APP进入手机,主要存在两大渠道,国内Andriod手机用户70%的APP均通过应用商店下载获得,其余部分则主要来自手机软件预装。显然,应用商店均需在相关监管部门备案,而手机出厂也需要通过工信部的入网审核,这两类渠道的监管难度,远远低于APP本身。

事实上,对应用商店、手机的监管,也明显更为有效。苹果手机上罕见恶意扣费软件,主要原因就在于iOS平台的严格审查,存在侵权、违法、损害消费者利益的APP几乎不可能出现在该平台上,即使通过审核的APP,一旦发现问题也会被即刻下架。Andriod市场的监督管理主要由Google执行,虽然没有苹果严格,但Google Play上的恶意扣费软件也相对较少。

由于Google无法进入中国,Andriod手机在中国孕育了上百家应用商店,主要的互联网公司、手机厂商均运营着自己的应用商店。2014年至今,行业监管部门在每季度的电信业服务质量通告中,均通报了大量存在问题的应用商店,有的应用商店还多次上榜,但从未整改。需要指出的是,监管部门并未对这些被通报的应用商店做出明确处罚措施。从目前情形来看,其通告对于应用商店并未起到多少威慑作用。

第二个环节在于支付。绝大多数的恶意扣费软件均通过运营商的短代计费(短信代收费)通道完成扣费。由于短代计费的开放、便捷十分适应移动APP的体验需求,几乎所有的Andriod手游均采用了短代计费通道,短代计费也成为手游产业突飞猛进的关键因素。但由于短代并没有银行支付系统一样的审核流程来确保安全性,容易被恶意软件钻漏洞。

目前,用户在被恶意扣费后,往往会投诉电信运营商。经常导致运营商投诉量激增,最终不得不临时关闭所有短代计费通道,虽然短时间遏制了恶意扣费现象,但更多健康的APP则被殃及。

诚然,没有理由将恶意扣费软件的罪名扣在运营商头上。但运营商作为平台提供者,同样有义务对平台接入方严格监管,在优化支付流程、提高安全性等方面,短代计费仍存在提升空间。

多方位的监管缺失,给恶意APP提供了野蛮生长的空间。可以预见,未来几年,恶意扣费会成为困扰消费者的热点话题,一如当年的垃圾短信。无论技术如何变迁,灵活的灰色产业链总能改变自己的形态去适应环境,而唯一不变的,始终是滞后的监管。这种环境下,劣币驱逐良币就太容易了。

(编辑:范文清,邮箱:fanwq@21jing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