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品质押贷款的 资产负债表效应

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教授、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品金融研究所副所长。

在货币政策的传导机制中,资产负债表效应是指资产价格上升或下降会导致企业或家庭的净资本增加或减少,从而影响商业银行发放贷款的意愿和行为,最终影响投资或消费支出。资产负债表效应实质上是银行信贷传导机制的渠道之一,可以理解为财富效应通过影响商业银行的信贷条件而发挥作用。也就是说宏观经济状况和预期会影响到资产价格,从而影响以资产质押的银行贷款的规模。

艺术品和股票、房地产一样具有资产负债表传导效应,艺术品资产的资产负债表效应主要表现在:第一,借款人(企业或家庭)可质押的艺术品资产价格。借款人将艺术品作为质押品,按照评估价格的一定折扣从银行取得贷款。在经济繁荣的时期,人们对未来充满信心,艺术品资产价格较高,银行贷款的额度会相应提高。伴随着金融资产的占比上升,财富效应明显,资产负债表效应表现在借款人可以以更高的价格质押,以获得更多的现金流。但是经济下滑或对未来预期不佳会直接恶化借款人资产负债表中的艺术品质押资产价格,艺术品质押资产的价值缩水导致借款人的信贷能力下降,使银行减少贷款的投放,从而抑制了借款人的投资或消费。第二,借款人的投资信心。在经济上行或下行时的“羊群效应”,使得乐观或悲观心理和气氛可能被非理性放大。第三,借款人的现金流。商业银行贷款的第一还款来源的重要指标就是现金流,也就是说现金流是影响借款人还款能力的重要变量。经济下行有可能恶化借款人的现金流,影响到借款人的收入。在这种情况下,贷款的逆向选择和道德风险会促使银行减少贷款的发放。

艺术品质押贷款的需求很大,但是供给不足,艺术品是非标准化的个性化产品,在艺术品与银行结合过程中,需要解决鉴定、估值和变现(退出)三大问题。传统银行以信用风险管理作为核心竞争力,其信用管理系统较为完备,其中抵押、质押和担保成为其中控制风险的重要环节。

文献研究表明,能够在拍卖市场上重复交易的艺术品大概只占到整个拍卖的10%-20%,也就是说,只有少数艺术品精品能够再次进入流通变现。具体到艺术品质押贷款服务来说,如果艺术品缺乏流动性,无法退出,就不是合格的质押品,以此作为贷款质押物就会有问题。

商业银行贷款要求抵质押物的目的是,一旦贷款人第一还款来源出现预料不到的困难时,银行可以通过第二还款来源押抵质物的变现来避免银行的损失。所以银行对抵质押物的基本要求就是流动性要好。而艺术品作为资产的流动性不佳恰恰是它天然的缺陷,在小众收藏品市场上,一旦错失最佳的出货时机,购买收藏品所带来的财务收益实现起来就会困难或大打折扣。

国内有银行采用预收购人制度来控制风险。商业银行的艺术品贷款也可以联姻优秀的艺术品拍卖行来实现变现。无论是给艺术品卖家支付保证金,帮助拍卖行征集生货精品,还是通过艺术品质押帮助买家分期付款,有专业的拍卖行作为一方参与,鉴定、估值和变现就可以形成一个闭环,从而发挥各方的优势。(编辑 孙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