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艺博会的平民化战略能成功吗?

收藏家越来越倾向于在艺博会上购买作品,这也是画廊为何马不停蹄地参加各类艺博会的原因。每年会有220余个当代艺术博览会在世界范围内举行。平均下来,每个星期都有超过4个艺博会开幕。刚刚在3月份结束了香港巴塞尔艺术博览会,艺术北京在5月接连登场,而在美国Frieze纽约艺术博览会紧随其后于5月中旬开幕。

从巴塞尔艺博会直接到香港开展,到Frieze艺博会的创办人马修去年亲自到内地拜访画廊与藏家,大型高端艺博会纷纷瞄准中国市场,而中国本土的“老字号”艺博会则更为看重平民化路线,让更多人走近艺术。

4月30日开幕的艺术北京由全新团队打造,从名单上来看,这个团队颇为国际化:运营总监池刚、品牌总监李孟夏、艺术总监是日本的金岛隆弘、设计北京执行总监则为韩国人李东妊。从团队组成上,艺术北京完成了“立足本土,完善亚洲”的理念。

艺术北京进入第十一年的时候,长期担任艺术北京总监的董梦阳却退隐了。他现在将更多精力投入艺术市场资源的整合和金融对接工作。艺博会提供的是平台,提供的商品是品牌和服务。而对于董梦阳来说,他更看重的是本土买家。“对于艺术北京,我现在考虑更多的是如何服务这儿的人们,以及怎么带领他们共同成长和变化。”

在展会布局上,艺术北京延续了以往的规模和板块划分,仍由“当代馆”、“经典馆”、“设计馆”和“ART PARK”公共艺术区四个部分,共有166家参展机构入围,同比增长19%。画廊的成交作品数量900余件。

艺术北京吸引到的公众数量确实逐年增加。但这些普通公众是否有可能被培养成艺术品买家?这是近年来国内艺术市场人士一直在探讨的问题。购买高端艺术品的藏家与消费艺术品的普通买家如何在一个平台上购买艺术品似乎是一对难以解决的矛盾。

从参观者构成来看,大多数作品价格在10万元以内的艺术北京对高端藏家的吸引力逐年减弱。多年参加艺术北京的某参展画廊此次带来的作品均价在30万元以上,虽然作品在现场颇受好评,但是销售却不尽如人意。画廊主张先生表示,艺术北京开展的前几天没有见到太多大藏家到场,而公众也不会成为画廊的客户。他“在考虑明年是否还要参加艺术北京。”

3月11日,TEFAF公布了2016年全球艺术市场报告,称2015年全球艺术市场的销售额自2011年以来首次下跌7%,中国艺术品市场大幅下跌,总销售减少23%,中国艺术市场总销售额去年创7年新低,跌至全球第三位。

市场的下滑影响了买家热情,目前内地艺术市场的热点也相对分散。从前几年艺术北京上清一色的当代水墨作品,到今年略有苗头的抽象,分散的市场热点让展会上的作品百花齐放,更有自媒体用“菜市场”来形容今年的艺术北京。

显然,面对香港巴塞尔动辄十几万美元计价的作品,艺术北京走的是相对本土化的平民路线。在市场下滑的阶段,这也不失为一个有可能成功的方向。

董梦阳在开展之前已经明确了一个目标:“艺术北京现在不太考虑金字塔尖的那10个人需要什么,而更注重10万、100万甚至1000万对艺术感兴趣的人需要什么,我希望它最终是一个被大多数人所需要的平台。”

艺术北京新任艺术总监金岛隆弘对大平台的方向也十分认可。“我在东京艺博会工作期间,发现日本本土的藏家普遍对日本的经典艺术更感兴趣,而对当代艺术的了解并不多。所以我曾经想要重点培养和引导普通藏家对于当代艺术的认知度和兴趣。”加入艺术北京后,他认为中国的艺博会也面临同样的问题,他正在做教育普通观众,提高他们对当代艺术作品认知的工作。

作为内地“老字号”艺博会,艺术北京已经走过11年,经历了艺术品市场的起起落落,现在正在吸纳更多公众进入艺术世界,这与近些年在上海风风火火的ART021艺博会与西岸艺博会的战略截然不同。创立于2013年的ART021,创立于2014年的西岸,均以吸引到诸多外国重要画廊奠定了其内地高端艺博会的地位,由此艺术界内也有了“艺术市场向上海倾斜”的声音。

在全球全年逾220余场的当代艺术博览会中,大多数还是走平民化路线的,高端艺博会不过十几家。

紧随艺术北京之后,于5月5日在纽约开幕的Frieze艺术博览会上则是另外一番景象。与艺术北京的平民化相比,Frieze明确地走“高大上”路线,参展画廊力争拿出最好的作品来吸引VIP买家。

画廊要观察参观者的财力来确定他们是不是十几万美元作品的买家,是否需要进一步维护好客户关系。这些让公众却步的财力门槛,却让这个艺博会从第一日起就捷报频传。Lisson画廊当天卖出一半的作品,价格在2万美元至10万美元;佩斯画廊卖出了5件雕塑作品,其中一件被亚洲一个知名的美术馆收藏,作品价格在2.5万美元至16.5万美元。

类似Frieze这样的高端艺博会针对的是有足够实力购买艺术品的藏家,也自然会拥有靓丽的销售数字。而艺术北京却表明自己不需要华服加身,几万元的艺术品和几十万元的艺术品有着不同的销售方式——如果是大众消费,并不需要与购买者维持紧密的关系。

相对于上海艺博会竭力向西方高端艺博会看齐的战略,艺术北京则更倾向于走平民化之路。“在中国做长远预判很难,因为目前的中国处在急速变革期,没有任何可参考的先例。但有一种方向会越来越明确,那就是未来的中国文化市场会变得非常壮观。具体到艺术北京,我更想引导、教育、培养大家走到一条正确的、诚实的艺术道路上来。”董梦阳说。(编辑 孙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