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刷新了60岁的巴黎古董双年展

5月上海的雨季,并没有阻滞Dominique Chevalier中国之旅的行程。刚刚确定了今年9月将要参加巴黎古董双年展的参展商数量,这位才上任一年半的巴黎古董双年展主席兼法国国立古董商工会主席就马不停蹄地奔向亚洲,旨在让更多的中国展商和亚洲藏家了解这一历史悠久的古董双年展的新变化。

欧洲的古董圈,许多人都知道Dominique Chevalier的大名。早在成为巴黎古董双年展主席前,他就以古董挂毯和地毯专家的身份被人熟知。这位法国绅士年轻时传承了家族于1917年创立的挂毯及修复生意,并自1977年起成为挂毯及地毯专家,与太太Nicole de Pazzis Chevalier创办了Chevalier艺廊。

1992年起,Dominique Chevalier成为法国国立古董商工会(简称SNA)的董事会员,先后担任过司库、常务秘书、传讯等工作,同时负责监察法律及税务委员会。早在2001年及2002年,Dominique便担任法国国立古董商工会主席。而自巴黎古董双年展的上任主席于2014年10月卸任后,他再度登台,成为这一诞生于1956年的艺术大事件背后组织者的领头羊。

5月底,当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见到Dominique Chevalier的时候,他正穿着合体的三件套西服,坐在上海新天地一座摩天大厦的顶层会议室窗边。天气有些炎热,但他依然紧扣着西服的纽扣,保持着一丝不乱的发型,就连胸前口袋中的丝巾也被折叠得工整而服帖。这样严肃保守的第一印象,似乎与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因他在过去一年半中对巴黎古董双年展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而形成的人物画像不符。

“巴黎古董双年展经过半个多世纪,发展到今天,确实需要很多改变以应对新的局势。”Dominique Chevalier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专访时说,“在保持质量和高标准不变的前提下,我们愿意以变应变,用新的架构、新的模式来化解新经济和消费情势下的挑战。”

《21世纪》:据了解,今年巴黎古董双年展开启了双委员会的组织模式,你为何要进行这样的设置?

Dominique Chevalier:过去,巴黎古董双年展的组织结构中,一直有一个委员会,这一由80名古董专家组成的委员会负责在博览会开幕前,对将要出现在博览会中的各家参展商的展品进行评定和鉴定。对于一切有疑议,或者展品质量不符合巴黎古董双年展官方要求的艺术品、古董,这一专家委员会会进行投票表决,采取少数服从多数人意见的方法,将大部分专家认为的、不符合我们官方质量要求的展品从博览会中“下架”。简单来说,这一业已成熟的专家委员会的主要职责是检验和评定展品。

而今年我们新成立的专家委员会,却是为展商而设置的。这些年欧洲的古董艺术市场的变化也很大,年轻的艺廊,或者一些法国之外的艺廊也开始在欧洲的艺术古董市场中崭露头角。为了拥有更宽阔的视野,同时提高参展商的层次,我们组织了一个新的专家委员会,由这一专家委员会的成员向巴黎古董双年展提出建议,推荐参展商,并由他们向参展商发出邀请,受邀的参展商才能参加到巴黎古董双年展之中。这一委员会共有15名专家组成,其今年的主席是卢浮宫博物馆前主席馆长Henri Loyrette,这一委员会成员三分之一是SNA董事会成员,三分之一是来自法国及海外的古董商、策展人,另三分之一则是私人收藏家。所以,2016年巴黎古董双年展的展位空间虽然扩张了,但对于参展商的选择要求却更严格了,扩张并不会降低参展商和展品的质量。

《21世纪》:巴黎古董双年展和欧洲艺术古董博览会(简称TEFAF)是一对可敬的对手,长达几十年的竞争,给艺术爱好者留下的鲜明印象是:巴黎古董双年展专长于古董及珠宝,而TEFAF上的早期艺术大师(old master)作品则是他们的亮点。据说今年巴黎古董双年展也要增加经典艺术大师作品单元的比重。这一消息是否属实?

Dominique Chevalier:是的,巴黎古董双年展每两年一次出现在巴黎大皇宫的艺术聚会,今年开始有改变了。我们从今年开始与艺术机构Paris Tableau合作,在巴黎小皇宫展示来自25家艺廊和艺术机构的经典艺术大师作品,这一单元将成为巴黎古董双年展的一部分,未来每年都会在巴黎小皇宫举办。而传统的双年展展商依旧在巴黎大皇宫的展厅中进行展示。作为古董双年展,我们的博览会展品理应涵盖经典艺术大师作品,这也会给我们的藏家带来新的感受。竞争是件好事,会勉励自己和对手不断进步,不是吗?

事实上,今年的巴黎古董双年展会同期推出3个特展。我们和Stage Heritage Museum达成合作,推出名为“一个世纪的法式优雅”的展览,展出近40件大师作品。同时,我们还和巴黎的Mobilier National合作,作为古董双年展的一部分,在大皇宫展出精选的古董和历史家具。此外,我们和日内瓦的Haute Horlogerie基金会合作,举办名为“The mastery of time(大师年代)”的展览,80件来自瑞士博物馆和Haute Horlogerie基金会的古董钟表藏品将被展出。我相信这些新的展览和参展商会让艺术藏家感受到巴黎古董双年展的新气象和多元化。

《21世纪》:将巴黎古董双年展改成每年一次,是一个重大的决策。当你作出这一提议时,工会内部成员的态度是怎样的?具有半个多历史的巴黎古董双年展是否会更名?

Dominique Chevalier:我们正在考虑是否需要更名以及新名称如何拟定。但今年的巴黎古董双年展沿用这一名称,不会更改。未来每一届巴黎古董双年展依然与艺术爱好者们相约在9月。巴黎古董双年展诞生60年了,我们需要改变,也需要培养藏家的新的消费习惯:让艺术爱好者接受并习惯每年为巴黎古董双年展留出日程,让藏家们习惯每年为这一博览会留出预算。但双年展的主题恒久不变,只是从今年开始,以后每年我们都会在双年展期间准备一些特展,让艺术爱好者们9月在巴黎的逗留能够更尽兴。

《21世纪》:去年曾经有坊间传闻:巴黎古董双年展正考虑来中国开设分会场。在海外开设分会场,会成为你们未来的扩张计划吗?

Dominique Chevalier:不,我们不会在海外开设分会场。但我们确实在争取亚洲藏家和参展商的注意力。这也是我此行的动力和原因。我们会让越来越多的亚洲藏家、中国参展商熟悉并了解巴黎古董双年展,但我们并不会落地中国、纽约或其他海外国际城市。(编辑 董明洁 孙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