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经济交出一份亮丽财报

在多边化自由贸易面临撕裂的风险在增大,“逆全球化”、保护主义与孤岛主义沉渣泛起,反倾销与反补贴等各种怪招频出的大背景下,今年世界经济增速创下3年来新高,而且全球75%的经济体增速都在加快,更让投资人欣慰的是“股债双牛”的全球资本市场成绩单。

据IMF《世界经济展望》的最新预判,2017年世界经济增速为3.6%,创下3年来新高,而且全球75%的经济体增速都在加快,且为近10年来所少有,其中发达经济体经济预期增长2.2%,新兴经济体的经济增速将达到4.6%,《华尔街日报》将这一结果描述为“过去50年中极为罕见”。不同于之前若干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在年度经济预测中习惯性地下调增长指标,2017年IMF不断连续上调全球经济增长预期。

印证经济强劲增长的重要指标,是发达国家经济体持续多年的低通胀或通货紧缩得到改写并开始回归正道,其中陷入休眠状态长达一年半的美国CPI被重新激活,全年增幅可达2.6%;欧元区CPI在年内攀升至四年高点,全年上涨幅度可达1.7%;而日本CPI创下了连续12个月回升这一近10年的最高增长纪录,全年有望录得1.4%的增长。在新兴市场经济体,尽管许多国家通胀呈普遍走低状态,但偏离央行控制的目标都不远,温和通胀伴着经济稳步增长,如此良性的经济生态带给民众的无疑是更多福祉与红利。

基于通胀曲线渐趋上扬的事实,美联储年内三次加息,利率正常化脚步提速;紧追美联储的升息步伐,加拿大央行7年以来先后两次抬高货币利率,英国央行也实施了10年以来首度升息,虽然日本央行按兵不动,但却暂停了对负利率等超宽松货币政策极限的进一步尝试。在升息的同时,美联储从10月开始启动缩减资产负债表计划,欧洲央行也决定将每月量化宽松规模从600亿欧元降至300亿欧元。值得关注的是,无论加息还是“缩表”,政策安排上都采取了碎步推进的方式。

在货币政策适度收敛的同时,从发达经济体到新兴市场国家,2017年财政政策都出现了积极扩张之势。除了美国推出了30年以来最大规模的减税计划外,英国、法国也公布了以降低企业所得税税率为主旨的行动目标,印度则实施了史上最大规模的减税行动。此外,印度还宣布未来5年内将投资6.9万亿卢比,以修建约8.4万公里的道路和桥梁,巴西政府宣布到2018年底前在能源、基础设施等领域投资1309.7亿雷亚尔(折合400亿美元),沙特政府也宣布了一项价值5000亿美元的建设计划。财政政策替代货币政策进而营造经济增长新动能的格局蔚然可见。

从理论上推断,美联储升息定会带动美元升值与非美货币走软,可是,2017年美元却收出了一根长长的阴线,而欧元、英镑、日元、瑞郎及人民币获得了不错的上涨行情,甚至不少非美货币收复了过去两年失去的半壁江山。这说明不少非美经济国家的经济成绩单要比美国好看,并且非美货币的独立性也愈来愈强。更耐人深思是,虽然不是外汇市场上的非主流现象的“去美元”国家选择行为。其中,委内瑞拉在国际支付中创建了弃用美元同时使用人民币、俄罗斯卢布等组成的一篮子货币机制,俄罗斯则以立法形式确定在2018年之前使卢布成为本国海港贸易中的主要结算货币。货币竞争的多元化当是全球经济多极化进展的重要标志。

更让投资人欣慰的是“股债双牛”全球资本市场成绩单,欧美日等国股指纷纷创出历史新高,代表金融市场恐慌程度的VIX指数(芝加哥期权交易所波动率指数)不断下降,并数十次低于10%,类似情况在过去30年中十分罕见。二级市场的强势走牛带动了IPO规模大尺度扩身。Dealogic数据显示,2017年全球范围内有超过1500多家企业IPO,是过去10年来IPO市场最为火热的一年,募集资金总额逼近1900亿美元。资本市场为实体经济输送的能量显著强化。Dealogic的数据同样显示,全球债券发行量刷新历史最高纪录,达6.8万亿美元,其中政府债券发行量创出史无前例的水平,达2014亿美元。在国际融资市场门外徘徊了10年之久的阿根廷,成为仅次于中东国家的最大债券发行单一国家,募资近170亿美元。

2017年,全球跨国直接投资(FDI)告别了连续两年直线下挫2%的纠结与困局,呈现温和复苏势头。联合国贸发会议预计,全球跨国直接投资流量增长5%,达1.8万亿美元,其中作为跨国投资最为火热的形式,企业并购在2017年的交易记录将超过8万笔,涉及交易金额3.9万亿美元,同比增长7%。同时,作为并购活跃行情的有力注解,并购所产生的超级巨头也值得期待。比如美国连锁药店上市企业CVS Health对美国第三大健康保险公司Aetna发起并购,交易规模将达660亿美元。

当然,2017年多边化自由贸易面临撕裂的风险在增大,“逆全球化”、保护主义与孤岛主义沉渣泛起,反倾销与反补贴等各种怪招频出,暗流汹涌。但贸易自由化的力量依然在逆风成长。对美国等判定的多起反倾销案,世贸组织作出了公开裁定;经过中美双方共同推进“百日计划”,美国牛肉在时隔14年再次出口中国。作为推进投资与贸易便利化的重要成果,欧盟和日本达成了经济伙伴关系协定框架协议,成就了双方迄今为止最大的双边贸易协定。还有,阿根廷和智利正式签署了双边自由贸易协定,这是阿根廷历史上第一个国家间自贸协定。中国与智利也完成了双边自由贸易协定升级版的谈判,这也是中国同拉美国家第一个完成自由贸易协定升级。借助贸易自由化因素的催化作用,衡量国际贸易量的波罗的海指数创出了2年以来的新高,WTO由此预测,2017年全球货物贸易量增速将达3.6%,远超2016年1.3%的增速。

(作者系中国市场学会理事、经济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