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力开拓全球经济合作性博弈的新区间

全球能否保持经济有效增长、金融体系稳定及贸易便利化,在相当大程度上取决于有实力参与的主体能否以合作性博弈态度阻止世界进一步滑向保护主义泥淖,进而找到促进全球经济增长新动力。历史赋予中国承担开拓全球经济合作性博弈新区间的使命。随着“一带一路”建设稳步推进,人民币国际行为空间不断扩展,以及致力推动双边与多边自贸区建设,中国正逐渐从被动接受全球价值链的角色,向主动嵌入全球价值链乃至积极布控全球价值链的角色转变。

肩负着强烈国际责任感的施瓦布先生,将2018年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年会主题定为“在分化的世界中加强合作”,寓意十分明确:号召国际社会加强合作,以应对当下重大的全球挑战,并重新认定各方在合作中所担当的角色与责任。世界经济论坛大中华区首席代表艾维德解释说,当下分化的情况普遍存在于各国之中,也存在于不断趋于激烈的地缘战略竞争之中;同时,分化也分布在一国之内,其表现形式为不断加剧的收入不平等和不断增强的社会压力,“我们需要克服这种分化,迎接一个更好的未来。”

据悉,将于1月23日至26日在瑞士达沃斯举行的此次世界经济论坛年会,将举行超过400场活动,其中有130多场都可通过网络直播。议程设置有四个重要方面。第一个方面是可持续的经济进程,关注在科技发展和环境保护因素影响之下的新的经济模式,新的经济学术思维,以及全球如何在挑战之中创造并共享繁荣;第二个方面是有关为世界指明方向的内容;第三个方面关于消除社会分歧;最后一个方面有关如何通过推动技术发展造福全体人类。

美国总统18年来将首次出席世界经济论坛,其用意显然不局限于白宫发言人所称的“特朗普希望在世界领袖面前推进其‘美国优先’议程”,尤其是推动有关加强美国商业、工业与就业的政策。事实上,特朗普与会,本身就说明这是一个无合作不成体系的世界。即便再强大的单一经济体,也不能长期无视全球化浪潮。

一年前,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达沃斯发表《共担时代责任共促全球发展》的主旨演讲,被广泛视作中国为解答“世界经济之问”提供了具有前瞻性和操作性的方案。世人看到的是,一年来中国在包括“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G20汉堡峰会、金砖国家领导人厦门会晤、APEC领导人越南峰会等多边合作平台及一系列双边合作中,已经向区域和世界提供了数以千亿美元计的项目合作清单。就“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的内涵和行为空间而言,能在一次会议上向世界提供诸多紧密对接“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经济发展和民生福祉的服务支持清单,当今世界上除了中国之外,没有第二个大国愿意且能切实执行。在当今这个保护主义思潮不断泛滥,发达国家不时实行“以邻为壑”对外政策的大环境下,绝大多数国家的政经领袖都将政策目标锁定在如何保护本国国家利益上。在此背景下,中国动员国际社会共同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并以实质性举动提供力所能及的资金支持,自然被视作避免全球陷入保护主义泥淖的关键步骤。

从政策落实与行动实施情况来看,过去一年,我国累计与86个国家和国际组织签署了100份“一带一路”合作文件,“一带一路”倡议与俄罗斯提出的欧亚经济联盟、蒙古的“发展之路”、越南的“两廊一圈”发展规划等实现了有效对接。来自商务部的数据显示,2017年前11个月,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贸易额达9830亿美元,同比增长15.4%;中国企业对“一带一路”沿线的59个国家有新增投资,直接投资124亿美元;新签承包工程合同额1135亿美元,同比增长13%。同期“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在华实际投资50亿美元,新设立企业3500多家。而作为“一带一路”经贸合作重要平台的境外经贸合作区,目前在建75个,累计投资270多亿美元,吸引入区企业近3500家,上缴东道国税费22亿美元,为当地创造近21万个就业岗位。以国家开发银行、中国进出口银行、中国出口信用保险公司、丝路基金及四大国有控股商业银行为代表的中国相关金融机构,这些年来倾力做好信贷支持与承保工作。可喜的是,包括汇丰、渣打在内的外资银行也加入了“一带一路”建设,渣打宣布将在2020年底之前为“一带一路”相关项目提供总值至少200亿美元的融资支持。至于中泰铁路等一批重大实施联通项目的落地,标志着中国和周边国家和地区在加强“一带一路”沿线基础设施建设战略对接方面获得了实质性突破,由此带来的区域与全球资本、货物、人才等要素流动和资源配置的显性与隐性收益,将在未来5年里陆续显现出来。假如业已进行了20轮谈判与多次部长级会谈的区域全面合作伙伴关系(RCEP)能在2018年完成谈判,并取得关键性突破,则预示着全球将迎来继航海时代、英镑时代、美元时代之后的第四个全球化时代。

统计表明,中国2017年对全球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超过30%,全年新增非金融类直接投资超过1200亿美元。尽管就属性而言,中国迄今输出的仍然是资金而非真正意义上的资本,但随着“一带一路”建设的稳步推进,人民币国际行为空间的不断扩展,以及中国致力推动双边与多边自贸区建设,尤其是初步具备全球资源配置能力的中国民营资本参与全球化能力的不断提升,中国正逐渐从被动接受全球价值链的角色,向主动嵌入全球价值链乃至积极布控全球价值链的角色转变,并在该进程中向国际市场提供包括优质产能、先进技术、配套服务乃至体系性的公共产品服务,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奠定坚实基础。

从这个角度来说,全球能否保持经济有效增长、金融体系稳定以及贸易便利化,将在相当大程度上取决于有实力参与的主体能否以合作性博弈的态度,阻止业已呈现分化之势的世界进一步滑向保护主义泥淖,进而找到促进全球经济增长的新动力。而历史赋予了中国承担开拓全球经济合作性博弈新区间的使命,在全球化的第四个周期里致力于构建全球投资贸易与资本配置新体系。

全球化本身就包含着国家之间的矛盾与战略性博弈,大国之间的矛盾再复杂,也不妨碍大国彼此携手放大共同利益,并在竞合中确立相互竞争与合作的范式。尤其是对中美两大超级经济体而言,无论是全球层面上的经济增长、金融市场稳定、贸易新规则重构,还是双边贸易失衡等诸多复杂经济问题的有效解决,乃至两国谋求全球经济再平衡,等等,都需要两国在寻找利益共同点的基础上,找到有效的争端解决机制,开展合作性博弈。

(作者系上海外国语大学国际金融贸易学院院长、经济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