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选中鲍威尔

美国总统特朗普3日提名现任美联储理事杰罗姆·鲍威尔接替耶伦担任下一届美联储主席。为何行事低调、名不见经传的鲍威尔会被选中来执掌全球最有影响力的央行?这还得看鲍威尔的背景。

鲍威尔是共和党人,货币政策立场相对温和,对放松监管持开放态度,这帮助他从一众热门人选中脱颖而出。他拥有律所、投行、私募基金、政府、智库等众多机构的工作履历,能为美联储决策带来更加多样化的视角。

特朗普当天在提名仪式上说,鲍威尔是一位在稳健货币和金融政策方面寻求共识的官员。他相信鲍威尔拥有智慧和领导力来引导美国经济应对任何挑战,并获得国会跨党派支持。

2011年,鲍威尔作为两党政策中心学者曾向国会议员解释了美国政府触及债务上限的危险,成功推动意见不同的议员达成共识,有效促成国会采取行动提高政府债务上限。

前美联储主席伯南克在回忆录《行动的勇气》(Courage to Act)中也写到,鲍威尔推动共识的名声在外。鲍威尔自2012年担任美联储理事以来,对美联储决策从未投过反对票,并支持伯南克治下促成共识决策方式。

美联储2012年9月推出第三轮量化宽松政策后,包括鲍威尔在内的三位美联储理事担心持续购债以及不断膨胀的美联储资产负债表,可能引发市场过度投机。在美联储内部讨论中,鲍威尔告诉伯南克,美联储需要为退出量化宽松准备好“出口匝道”。伯南克回忆说,鲍威尔的讨论仅限美联储内部,很少公开表达对量化宽松的担忧。

鲍威尔喜欢在决策之前收集多方意见。他在今年3月的演讲中说,决策之前各方观点应清楚地摆上台面,这才有助于形成正确决策。在提名仪式上,鲍威尔承诺基于最佳证据客观决策,维护货币政策独立性。

鲍威尔的公开演讲从未大幅偏离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的共识。他在货币政策立场上与现任主席耶伦基本保持一致,支持美联储继续渐进加息,缓慢缩减美联储资产负债表。

鲍威尔还担心美国劳动生产率增长低迷带来的风险,也曾表示在低利率环境下,美联储缺乏足够的政策空间和工具来应对可能出现的经济衰退。

市场普遍欢迎提名鲍威尔担任下届美联储主席,认为鲍威尔领导的美联储不会与耶伦领导的美联储有太大差别,这对市场来说意味着政策的延续性。

鲍威尔对放松监管持开放态度,这也帮助他拿下美联储主席一职。特朗普政府以及国会共和党致力于推动放松监管以提高经济增长。

鲍威尔今年4月表示,受益于金融危机后的金融监管政策,美国金融机构抵御风险的能力明显改善,但严格的监管要求也加重了中小银行的监管负担。他还指出,目前的监管政策过于复杂,有必要简化部分政策以提高监管效率。

但是,鲍威尔并不支持完全放松金融监管。他认为目前对银行的资本监管要求是合适的,并不完全支持特朗普政府提出的放松金融监管的建议。鲍威尔认为,应该在保证金融系统安全和稳健的前提下,改进监管效率和有效性。

在耶伦的领导下,美联储已经稳步走上货币政策正常化轨道。美联储不仅退出了量化宽松政策,开启了加息周期,还开始缩减4.5万亿美元的资产负债表。鲍威尔上任之后,有望继续延续耶伦时期的政策路线。

不过,鲍威尔未来面临的挑战将会相当严峻:如果美国经济陷入衰退,美联储是否有足够的政策工具来应对危机。由于美国劳动生产率增长缓慢,通胀率一直低于美联储2%的目标,美国长期中性利率水平已经较历史水平明显下降。这意味着,一旦美国经济出现衰退,美联储的降息空间将大幅降低。鲍威尔是否会采用量化宽松、前瞻指引等非常规货币政策工具来应对经济衰退仍是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