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笔者对美股做过两次判断。一次是年初道指26600点时,当时判断这个点位不是这轮牛市的最高点也是次高点。一次是前两个月时,“2018年是美股一个重要时间节点,可能是本轮牛市的头部年份”。
在年初的那次判断中,笔者也同时指出了美股牛市头部与A股牛市头部的差别。根据以往经验,A股牛市头部往往是一种尖峰型,而美股牛市头部则多“折腾”,有时上下震荡反复会很长时间。
其实对美股的这两次判断,前者就是依据价值中枢理论。作为一个定价驱动型市场,美股的每一轮大牛市顶部都和价值中枢的对称性波动有很大关系。后者则是时间结构分析,时间与空间结构,是价格运动的大趋势、大框架分析两个最好的要素。
至于A股头部和美股头部的区别,往往是由于资金驱动和定价驱动两种不同驱动模式的结果。
资金的驱动,一般能“风使尽帆”,“多快好省”,“力争上游”,不过一旦能力耗尽,自然就会掉头向下。
定价的驱动,一般则是且看且做且评估,即涨起来有一定的节制,它的头部形成也往往需要更多的基本面因素来累积,其头部也通常是在多空分歧中逐渐形成的,因此也就较多反复,多折腾。
有一点是清楚的:我们往往很容易被眼前走势吸住、拴住、困住。如果持仓部位和趋势相顺,那么它的持续时间越长,磁吸效应越强。如果持仓部位和它相逆,那么它的持续时间越长,产生的压力就越大。这就是很多投资人始而谨慎,终而迷乱,常常在最后关头放弃原则或放弃立场出大错的原因。
这不是一种对问题的分析和判断,而是一种心理因素。摆脱这种“钟摆困境”,也不能靠单纯的分析判断——过度的分析判断是有害的,而要从认知心理层面去解决。比如,我们的日常认知是建立在刺激→反应机制上的。这是一切生物对环境做出反应的最重要机制,也是一切生物生存的基础能力。但是,人之有别于其他生物,就在他不仅具有低等的刺激→反应机制,还在于有思想,能思考,能跳开眼前的具象局限,从一个更广大、更抽象的层面上去做更高级的判断。
在这中间,知识重组、记忆关联、注意别移、思辨、推理、创造思维起了很大作用。如果没有这些能力,人就会和低等生物一样,由不断重复的刺激→反应机制,而形成条件反射和单向认知的固化。
笔者认为,与节前美股将永远上涨相反的是,当前A股正进入了一个熊市的最后强化阶段,一种新的思维定势开始形成,并越来越被大家广泛接受,那就是跌无尽头,看不到能形成底的希望。尤其是本周美股回调,更给这个本已疲弱不堪的市场重重一击。
其实,美股的这次回调对A股来说,恰恰是一个由长痛而转变为短痛的催化剂。今年以来,中美股市如何互动、其走势如何协调起来也是笔者反复考虑的问题。
首先,根据“弱市逆强不逆弱”原理,美股上涨,A股走弱,一旦美股头部形成下跌,A股可能并不会逆美股而涨。因此,只要美股还是牛市路上,其越涨,对A股构成的无形压力越大。这一问题,一般投资者也许不会考虑,但大资金一定会考虑。
其次,2638点从时间和空间结构以及波浪形态上判断,它的跌破已是迟早的事。死守固然从指数上好看了,但代价则是更多个股的长痛。下跌动量不释放完毕,市场就不可能完成能量转换。
因此,美股形成头部并出现下跌,有望驱动A股完成最后一波下跌。从这个角度说,美股的回调未必是件坏事。一是它触发了A股下跌动量的宣泄,二是解除了上文所说的无形压力。
还有一个固化的定势是关于类股的。前两天和一位基金经理吃饭,他颇有感慨地说,很多人都知道有相当一批的成长型小股票其实已经很够意思了。反之,很多价值型的大股票已不再具备投资诱惑力。但市场就是不买账,幸好投资组合中,两类股票一半对一半,所以业绩还可以。要买就买价值类股票,哪怕它们的估值已不便宜,哪怕它们的业绩增长已难以为继,这就是近两年市场形成的一种新定势。
这种定势有没有道理?当然有,因为宏观经济前景越不明朗,未来该企业能否生存下去的问题越重要,而那些股票,能够生存下去是毫无疑问的。
但有两个因素可以考虑一下:一是富时罗素指数纳入的A股品种有可能要大大超过明晟指数;二是轮回乃是永恒的法则,每一次趋势的转变总是会伴随着一次风格的转换。换句话说,风格的转换也是趋势转换的一个重要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