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念改变 才是发展的加速器

一个时代的改变,往往是从观念的变化引致的。观念的提升与变化,反映的是时代的变化、实践的变化以及人生观、价值观的变化,

过去40年,改革开放这一现代化历史进程的巨大社会历史变革力量,不仅极大改变了中国的物质形态和社会结构,也深刻塑造了中国人的精神面貌和思想观念。一个值得铭记的历史变革时代,其鲜活经验和宏大实践所映射的时代精神状况,也值得人们基于历史和逻辑的双重维度,给予深刻的理论透视和哲学反思。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货币、资本、金融、财富、劳动、欲望、个人、法、自然、创新、消费、发展和正义这14个经济哲学范畴,深刻关联着国人的心智发展。这些范畴集中诠释了中国现代史上这场史无前例、翻天覆地的伟大历史转折的关键过程,叙说中国现代性发育、发展的精彩故事。

按照“论从史出”“史论结合”的研究路径,由上海财经大学博士生导师、全国经济哲学研究会会长张雄教授领衔的《改变中国人的十四个观念——改革开放40年经济哲学范畴诠释》,从经济哲学角度反思、整理这段历史,凝练理论思考,观察历史逻辑和节奏,对这40年的发展历程作了全方位阐释和理论解读,赋予这40年历史的质料意义和价值:人们的观念转变才是中国经济发展的加速器。

货币的功能与定位被重新审视

不妨就以货币观念的阐释为例,领略一下我国蔚为大观的货币化观念的转变图景。改革开放前的1949年到1978年,是计划经济体制下国人确立新货币观念的重要时期,那时候一个重要制度设计是票证经济,虽然以粮票为代表的各类票证并不具备法定的流通功能和交易功能,但在实际运行过程中逐渐成为“影子货币”:人民币只有与票证搭配使用,才能完成交易行为。货币功能的局限性,决定了货币观念的半封闭性,人们对货币符号的记忆和货币功能的开发使用,只能停留在较为淡漠和单一的状态。1978年至1992年是改革开放起步阶段。在这一时期,市场的浪潮惊涛拍岸,货币观念的觉醒与变革已势不可挡,在票证经济与货币经济双轨并存的状态下,人们在思想观念上逐渐生成对货币客观化、数量化的认识:“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这预示着货币已经翻转为目的,对货币的追求也必将成为绝对律令。从1992年到2012年,则可以说是货币化生活世界的降临,对货币无感化的年代已成过往,货币交易普遍化的时期已经到来。

自2012年党的十八大以来,就货币经济与货币观念而言,这个阶段又有了一些新变化:一方面是对内更加聚焦于服务民众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体现在货币功能因互联网时代所做的一系列数字化转型;另一方面是对外日益崛起为一种主权国家的重要标志,成为一种主权货币和IMF框架下具有特别提款权的国际通用货币。在经济开放的新格局中,货币在现代经济体系中的功能与定位被重新审视。

对发展观念的认识论考察

关于货币观念的诠释,作者带领我们重温马克思对市民社会批判和货币拜物教批判的深刻洞见,以哲学视角反思社会历史的宏大变革,促进“人的社会本质”的复归;围绕货币功能和货币观念之间复杂的历史勾连与相互作用,对改革开放及其铺垫阶段的历史加以回溯和解读,让我们体味货币观念变迁与货币功能嬗变反映的货币力量的操控与失控。

展读全书,作者叙述层层递进,逻辑严谨,带给我们深刻的哲学反思。立足于时代背景,以经济哲学的视野整理和反思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现代性发育发展的14个观念,既是对当代中国社会历史发展逻辑的深度把握,又是对发展观念的认识论考察,它体现为一种深刻的社会存在论追问。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至于全书的学术创新和特色,则主要体现在这样五个方面:其一,立足时代背景,重新回顾改革开放以来人的现代性、国家现代化的发展进程,准确勾勒和概括出改革开放的变革图示;其二,在此基础上,用经济哲学特有的范畴梳理改革开放40年实践,运用知性的判断整合感性的材料,使之成为具有内在逻辑关联的历史叙事;其三,通过理性反思,使其升华为具有价值属性的主体精神,在波澜壮阔的历史进程背后找出中国社会历史进步的逻辑思路;其四,通过对14个范畴的梳理、整合、反思,证明改革开放是决定中国命运的关键一招,改革开放使中国人民生活实现了小康,逐步富裕了起来;其五,全书并不止步于对历史的分析与思考,而是通过思想观念的分析,为下一步改革提供塑造“新我”的方法论和思想明证,对未来发展提供前瞻性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