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差损”会卷土重来吗?

证券时报记者 邓雄鹰

随着全球进入降息周期，“利差损”这个紧箍咒再度念起。

利差损是寿险行业特有名词，指保险资金投资运用收益率低于有效保险合同的平均预定利率而造成的亏损。有行业人士预测，寿险经营未来主要面临两大风险，一是人口老龄化带来的养老金给付风险；二是长期利率下行带来的利差损风险。这两大风险在未来五年左右将逐步显现。有大型寿险公司高管担忧地指出，寿险公司最大的风险不是当期收益率高低，而是长期收益率能不能覆盖负债的成本。

“利差损”问题之所以如此重要，与寿险公司的经营模式有关。寿险产品的费率厘定主要依据预定利率、预定费用率、预定死亡率。一般来说，根据经营管理水平和生命表确定的预定费用率是比较稳定的。所以资产收益能否覆盖预定利率成本，对寿险的经营有着重大影响。

在全球保险业，利差损曾数次显露“獠牙”。1990年以前，日本曾销售了大量高利率保单，长期资产配置缺口的存在以及后来多年的低利率环境，令日本寿险业付出沉重代价，1997年～2001年间，日本多家寿险公司因资不抵债倒闭。

中国保险业也曾经历过一场由利差损引发的危机。1999年以前，保险公司曾销售出了大量高利率保单，有的保单利率甚至超过8.8%，随后的降息周期一度令寿险公司背负上沉重的利差损，最终这一问题伴随着中国保险市场的高速发展而成功化解。

解决利差损问题的传统方法是实现资产和负债匹配，包括收益率匹配和久期匹配。久期匹配方面，由于长期资产有限，我国寿险业一直存在一定的久期缺口，据业内人士估算，目前久期在15年以上的资产负债缺口约5.4万亿元。收益率匹配上，虽然当前投资收益能满足负债成本要求，但匹配的难度在逐渐增加。

以险资配置比例超过30%的债券资产为例，全球债券市场收益率正重回低位，使得险资配置高收益债券的难度加大；再以险资一度青睐的债权计划为例，超3A评级的资产收益率已由2018年初的5.6%左右降至目前的5%左右。虽然也有8%左右的高收益资产，但在多位保险公司投资人士看来，当前市场环境下，收益率高的资产绝大多数伴随更大的潜在风险。

资产和负债匹配的难度在利率下行的环境下将逐渐凸显。值得庆幸的是，在近两年行业监管下，保险公司负债成本下行速度显著加快，目前险资投资收益尚能覆盖当期成本，这在一定程度延缓了利差损风险到来的时间。即便如此，长期利率下行带来的风险问题依然不容小视。

应对利差损的方式主要有两种：一是降低定价利率。例如，多位保险机构经营和投资负责人认为，保险负债成本是刚性的，利率长期下行趋势下，保险资产配置压力会越来越大，未来负债端肯定需要把收益率往下调。二是加强资产负债联动，优化投资资产配置、改善投资水平。此外，日本寿险业为走出利差损低谷，曾采取了提高效率和服务质量，以及加强渠道和产品创新等有效措施，也值得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