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光绍妙论私募股权投资“长”与“短”

10月17日,由上海证券报社主办的“2019中国股权投资论坛”在上海举行。中国投资有限责任公司前副董事长兼总经理、上海高级金融学院执行理事屠光绍教授出席论坛,围绕“股权投资的‘短’与‘长’”发表主题演讲。针对私募股权投资呈现出“一长一短”的特征,我国私募股权投资基金如何取长补短、扬长避短,屠光绍教授在论坛现场给众多投资人和企业家上一堂精彩的公开课。

股权投资“因长而长”“因短而短”

作为我国金融体系中的后起之秀,股权投资行业在较短的时间内取得了长足发展和进步。股权投资的壮大不仅表现在数量和规模上,更体现在对我国经济发展、金融体系完善、资本市场发展、科技产业培育等各方面所起到的积极推动作用。但不容忽视的是,在长足发展背后,我国私募股权投资行业还存在一些自身的“短板”。

结合国际市场发展来看,屠光绍认为,国际和国内股权投资行业分别具有“长”和“短”两个特点。从国际经验来看,私募股权投资“因长而长”,因长期投资而有它的长处和优势。

屠光绍具体介绍了国际市场私募股权投资的“三长”特点。首先,国际市场的股权投资行业注重长期投资,其投资的期限比较长,这契合了全球经济结构调整和科技产业的发展。投资期限较长是国际股权投资行业的一个“长处”。

其次,股权投资的“长处”也形成其“长项”,使得私募股权投资基金的团队更加专注于某些行业和领域,能够更好地把握行业发展趋势,形成投资机构的专注力、竞争力。

此外,在此背景下,国际私募股权基金也培养了其“长度”。屠光绍指出,私募股权基金资金链的“长度”能更好地支持机构做长期投资。“国际市场的私募股权投资基金‘因长而长’,因为有了长期投资,这整套的制度安排和理念、运作,才能形成它的长处、长项和服务的长度。”

相比国际市场私募股权基金发展“因长而长”的特点,我国私募股权基金行业则呈现出“因短而短”的特征,具体表现为“三短”。

一是投资“短期”。主要表现为投资周期短。有数据显示,从投资案例的退出时间来看,我国PE投资期限少于4年的占比为72%,VC投资期限少于4年的也超过70%,超过4年的长期投资案例占比不超过30%。

在屠光绍看来,因短而短,投资周期短导致投资行为短期化,投资机构在项目选择上较为短视,偏向于项目的短期暴利性,因而会忽视企业的成长价值。投资行为短期化还表现在,私募股权投资基金风险承受能力弱、耐心不足等。事实上,初创型的企业通常需要较长的发展周期,短期化的投资、市场短期套利行为,并不利于科技产业及企业的发展。

二是投资“短板”。屠光绍指出,投资行为短期化也造成了我国PE机构的短板,进而成为我国股权投资行业的短板。投资机构缺乏与被投企业的长期合作,无法做长期投资来逆周期与企业共同发展,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投资机构投早、投小,很难挖掘到企业成长的价值。

三是服务“短路”。在屠光绍看来,上述短期、短板现象也引发投资机构服务科创企业“短路”的问题。从纵向看,我国股权投资更偏向于应用型的科技企业,而缺乏对技术创新的投资。从横向看,目前对科创企业的投资还整体偏少,比例并不是很高。而事实上,半导体、生物医药等科技创新行业亟需私募股权投资基金的支持。

私募股权投资亟待“取长补短”

针对私募股权投资呈现出“一长一短”的特征,我国私募股权投资基金如何取长补短、扬长避短?屠光绍深度剖析了我国股权投资“因短而短”背后的原因,并提出了相应的建议,引起与会投资家和企业家的共鸣。

首先,从募集资金来看,缺乏长期资金来源,从源头上对私募股权基金进行长期投资形成制约,使得长期投资缺乏长期资金的支持。如何缓解资金之渴?屠光绍建议:“引进长期资金进入私募股权投资行业,尤其引进境外长期资金进入国内的股权投资行业,正当其时。”

屠光绍指出,从国际发展趋势来看,境外资金进入国内市场需求较为迫切。对于如何吸引更多境外的资金?屠光绍认为,引进国外的主权财富基金非常重要。在其看来,主权财富基金最大的特点就是长期性,国外的很多主权财富基金都看重中国市场,这些主权财富基金进入中国,作为长期的资金来源,能够有力支持我国的股权投资行业发展。

更为关键的是,我国要建立真正市场化的母基金,包括政府引导基金,使其通过制度安排,形成一种股权投资行业的长期资金来源。“因为有了长期投资,整套的制度安排和理念、运作,才能形成它的长处、长项和服务的长度。”屠光绍表示。

同时,屠光绍提出,要提升股权投资行业的投资能力,增强长期投资的信任和信心。其中,特别要加强LP和GP的互动关系,促成股权投资行业整体的长期投资效益。另外,还要加强对被投企业的管理,尤其要加强科创企业与GP等投资机构的联系,建立长期合作和长期投资的密切关系。

此外,屠光绍建议,通过开拓股权投资增强二级市场的流动性。在其看来,长期性和流动性是统一的,长期性需要流动性来支撑,二级市场的流动性将为长期投资提供更好的渠道。

宏观市场环境对股权投资的影响不容忽视。屠光绍进一步指出,要营造良好的营商环境,为科创企业发展创造更有利的稳定的政策和发展环境,进而为股权投资行业带来更好的投资环境,为长期投资创造基础条件。

从PE行业的参与者、推动者,到目前行业的关注者、助推者,屠光绍的身份发生了变化,但其对我国私募股权投资行业的热忱从未减少。屠光绍坦言,经济发展离不开PE,离不开股权投资,金融体系的完善也离不开股权投资,资本市场和科创产业的发展更离不开股权投资,而设立科创板则为我国股权投资行业带来了新的发展机遇。

本版图片均为记者 徐汇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