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学的关键在于激发感受

2015年的农历新年来得较晚，从开始放寒假到过年之间有整整一个月，导致出现了“史上最长寒假”的说法。本来在暑假才会热的游学团，这个寒假也热了起来。这种以参观欧美名校为核心内容的游学团，叫价三四万，比不少同样长度的旅游团要贵得多。近期有不少媒体报道，家长普遍反映游学团其实主要是“游”，变成到此一游的拍照团、购物团，至于是“学”的内容，质量参差不齐。

坦率地讲，游学热与游学乱象的背后，反映的是家长与游学团组织机构之间的信息不对称。寒假前笔者的一个学生在选择游学团时，把旅行社招徕的行程表转来咨询意见。这个团先走访学府云集的城市，再去某所顶级名校上课，食住则在当地家庭。对于很希望子女提前感受留学的家长而言，行程单显然吸引。不过，走访城市与并无校门的学校，均为免费，与观光团无异，加上在城郊家庭寄宿比住酒店便宜，成本有利于组织方。那么成本会否反映在教学内容上？在行程中的多个讲座的主讲者，声称是名校教师，称谓却是"Mr"(先生)和"Ms"(女士)，上网搜索这些名字，居然无法在相关学校的官网中找到任何资料。让人狐疑的是，或许某些团真能让学生到名校的建筑里上坐下来上几节课，但到头来除了场景，还有什么是真的？

诚然，某些游学团的“学”是否货真价实，并不一定影响最终的效果。游学要达到的效果，是在游历中让学生获得一种感受。教育工作者会希望学生从中体会到文化多元和增加好奇心，便已足够。对于一些功利的父母而言，最好是刺激子女立志考入名校，拿个好学历。在笔者看来，倘若如此，同样成本，最好的办法可能是一家人自助游，还可以亲子。当然，这需要父母有相应的阅历与视野，更重要的是有时间，否则只好报团。问题是，这些游学团找来的导学自己有没有足够深厚的留学体会，那些先生、女士的讲座又是否足以让学生们眼前顿觉豁然开朗？

上述这些问题，恐怕不少家长也能想到。对于负担得起的家庭，逻辑是，去，总比不去好。那么这里还有一个最核心但又经常被忽视的问题，就是这颗幼少的心灵，是否已经有起码的积累，在游学中产生感受？

这个问题绝非无的放矢。想一想我们第一次见到奔流不息的长江和蜿蜒峻岭的长城时，内心的那种激动从何而来？那可能是从历史名著中来，也可能是因为呼应了唐宋诗词中的某句意境而来。类似地，康河的水波、塞纳河的落日，或者莱茵河的画卷，何以能在“混个好学历”、“找个好工作”之外成为学生在考试中过关斩将的动力？美妙的感受，需要有海量课外阅读的积累。但看看当下的教育，尤其中学的全寄宿，夜以继日地上课，还得补习。在这一代学生的脑海里，还有多少空间留给“非考核内容”？没有这种积累，感受只能是功利的，而这对于学生而言早已审美疲劳。于是，游学沦为有点特别的寒假活动，最多可向同学炫耀一下，即使师资配备再好，也很难激发出炽热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