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的负利率？

欧洲的负利率？

苏安

如果大家在百度上搜索一下“负利率”，就会发现这个专有名词被清一色地定义为：“所谓负利率，是指通货膨胀率高过银行存款利率”的状态。但实际上这个定义是指实际利率为负的情况，而货币市场里发生的负利率则存在多种不同的情况，比如日本的外汇或者国债市场的负利率实际上就包含着日元中长期贬值预期对短期债券价格的影响。最近伦敦的货币市场因此导致流动性减少等等。这些仅限于参与市场交易的市场专业人士接触的负利率基本上和普通人生活没有直接的关联，大家实际上难以切身感受到负利率的实际情况。然而，在欧洲在宏观政策对抗经济衰退的大义名分下，由欧央行主导了一次宏大的社会科学实验，人为地突破了名义利率不能为负的制约，通过货币政策把违背市场原理的“负利率”传导到普通人的生活里。

大家都知道，找金融机构借钱得支付资金成本，这是自古以来天经地义的事。然而欧洲目前的情况非常有趣，存钱的被征收费用借钱的反而能得到利息奖励。就这个话题而言现在欧洲金融市场大家最津津乐道的据说是丹麦，该国对银行的超额准备金课以0.75%的负利率，现在某些银行不仅把存款利率降为负，最近连贷款利率都开始转负。3月初纽约时报就报道说，丹麦的一个学生很惊讶被银行通知说她的存款需要交付年0.5%的管理费导致她积极地想把资金转移到别的国家，而一个创业的女士在高兴地接收到银行批的贷款后欣喜若狂但直到事后才发现，银行还给了她另一份惊喜：她的贷款利率为0.0172%，而且是负的。这意味着她在交付一些费用后仍然可以从银行领取少许的“奖励”。

经济学家们开始思考这种不合常理的利率究竟会给市场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一个显而易见的结果可能是，囤积现金的需求可能会不断放大，而现金不进入流通就被称作“退藏货币”或者“抽屉储蓄”，也意味着流通货币量的减少，但是央行的初衷却是想要促使非银行经济体更多地消费和储蓄。比较麻烦的还在于，即便央行的刺激措施真的在促使私人和企业部门积极改变其资产负债表结构上起到作用，其效果也是有很大偏差的。这在过去两年的日本已经非常明显，持有股票或不动产的阶层的确受惠于超级宽松的货币政策带来的资产效果，但以消费对收入比例来看的消费倾向而言，这些阶层恰恰是最低的。真正能带动消费全面回暖的阶层，以及依靠年金生活的非现役阶层反而因为利息收入减少或者收入贬值而更加困窘。我们还不知道欧洲国家的人们在忍耐力上是否和日本人那样具有同样高的素养，但这种人为的贫富差距要因的确存在引发社会矛盾的风险。

最近在德国发生的事是，储蓄金融机构的行业协会干部开始呼吁政府给存款者补贴。一个主要原因是高龄者因为对利率水平不满开始转向持有现金，这诱发了很多电话欺诈事件的横行。这些老人持有的现金资产主要是维系生活，实际上并没有太多欲望去购买不断上扬的股票，自然就成为欧央行积极宽松政策的弃儿。而且高度重视安全性而非常保守的德国年金基金也极少投资股市，目前的负利率政策带来的负面影响是非常深刻的。这些影响还在不断让欧元区国家间的不公平感持续发酵，这也不断地对各国政局产生微妙的影响。（编辑 张立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