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债风险总体可控

国家外汇局网站近日公布了2014年末的外债数据。截至2014年末，我国外债余额为54793亿元人民币(等值8955亿美元)。我国的各项外债指标都在国际公认的安全线以内，总体风险可控。但是，近年外债增长较快，外债形势变得更加复杂，有几个问题值得注意。

首先是外债大进大出的问题。2010年以来，外债余额快速增长，五年中有三年的增量超过了1000亿美元。五年翻番，2014年的外债余额是2009年的2.1倍。外债快速增长的主要原因是境外融资成本低和人民币升值预期。2012年的一段时间，市场预期人民币贬值，当年外债余额增量降到了400多亿美元，与之相应，外债流入额(借入新债)和外债流出额(还本付息)也减少了，都只有600多亿美元。2014年，可能是由于人民币贬值预期再现，外债余额增量又降到了300多亿美元，但是，外债流入额和外债流出额却没有减少，反而分别攀升到1.37万亿美元和1.35万亿美元，呈现出大进大出的特征。

大出意味着境内债务人还本付息的压力非常大。在此背景下，大进是被动的，部分原因甚至是主要原因是为了应对还本付息的压力，否则，境内债务人应该像2012年那样，在预期人民币贬值时减少新借外债。接下来几年可能都会是外债还本付息的高峰期，仍然会是大出。但大进却未必可能持续，例如美国退出QE可能使借入新债变得更困难。因此，对于如何偿还到期的外债，有关部门应该做出相应的评估和规划。

其次是外债增量大幅波动影响国际收支进而影响国内流动性的问题。在外债增长快的2010年、2011年和2013年，我国的资本和金融账户顺差都超过了2500亿美元，推动外汇储备和外汇占款高增长。而在外债增长慢的2012年和2014年，资本和金融账户是逆差或小额顺差，外汇储备和外汇占款也随之低增长。

第三是外债口径的问题。目前，我国的外债只包括以外币计价的债务。但是，近年来，随着人民币国际化程度的不断提升，我国以人民币计价的对外债务越来越多。2014年，以外币计价的外债是8000多亿美元，按可比口径计算，同比仅增长2.5%。但在国际投资头寸表上，我国的负债为4.6万亿美元，比2013年增长16.1%。扣除FDI和股本证券两项之后，我国的负债为1.6万亿美元，其中有8000多亿美元是以外币计价的外债，那么，另外还有约8000亿美元相当于约5万亿人民币是以人民币计价的对外负债。其中，约一半多是境外人民币存款，还有2万多亿元是境外人民币贷款和人民币债券。2014年，以外汇计价的外债增长放缓，但境外人民币的发行量超过了2500亿元人民币。

与外债相比，以人民币计价的对外负债没有币种错配的问题。但是，对外人民币债务也会增加境内债务人还本付息的压力，而且影响资本跨境流动，是不是应该将其中的一部分也纳入外债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