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通缩意识卷土重来？

最近日本舆论越来越多地对日本央行提出的2%通胀目标表示出怀疑的态度，甚至过去两年多一直对此持支持态度的安倍内阁也开始淡化这个政策目标。而过去两年来用以实现这个目标的重要政策途径——日元贬值也开始动摇，被认为是安倍经济学的重要提倡者和推动者的两位重要智囊学者在过去的几天里先后表示日元贬值没有进一步的空间。

老迈的学者其实不过在电视上表达其观点说：按照购买力平价来看，1美元兑换120日元的水平已经是非常低的水平了。字面上而言所谓购买力平价毫无现实意义，就像外国人炒作中国的GDP规模那样。而且在上周，美国刚刚发布了一份报告，虽然对日元大幅贬值这个事实耗费了大量的篇幅，但明确指出日本没有汇率操纵的事实发生，貌似目前日本没有来自海外的压力。但报告里明确了对日本政府过度依赖货币宽松政策的不满，就这点而言，日本的确很难再让日元进一步贬值。

有意思的是目前市场普遍认为日本央行会在秋季再次出手，甚至有最极端的预测是在4月末。这种预测是基于市场对世界和日本经济走势并不乐观的基础上，更是基于对强硬坚持2%通胀目标的日本央行首脑一贯性的姿态作出的被动回应。这并非市场认为进一步宽松是必要的或者是合适的，仅仅是大家相信央行那份顽固的老头必然会按照过去的方式行事。

糟糕的是这个乐观的预期已经面临严峻的挑战。在最近日本央行公布的居民生活意识调查的结果显示，虽然日本民众对物价的感觉维持稳定，但对物价动向的感想而言认为物价下落是好事的人从上一次的20.8%增加到33.9%，而认为物价下落不是好事的人也连续两次出现下滑。这让再通胀支持者们大为紧张，在过去两年多日本央行首脑不断强调要通过让市场震惊的手段来扭转日本社会常年的通缩意识，但是现在日本民众似乎对此出现了审美疲劳。而且在刚过去的劳资交涉季节中，大企业都不约而同提升基础工资回应了日本政府的要求，但民众似乎并不买账。这实际上是在说：虽然日本的大企业在日元贬值的恩惠下对今后的经营改善有了信心开始回馈员工，但员工依然对自己的前途缺乏信心。

一般而言，如果没有革命性的技术革新或者劳动生产性提升，至少在日本国内，物价下滑意味着企业产品的售价下降，也就是说原材料，生产环节或企业利润中必然要承受或分担这部分压力，这意味着早晚会影响到员工的工资水平。因此，现在日本民众的反应在再通胀支持者们看来根本就是通缩肯定论，必然在理论上破产。作为通缩斗士日本央行自然责无旁贷要去解决这个难题。于是问题又出来了，下一步的宽松到底会以什么方式出现？这关系到市场会被惊讶的程度，已经被黑田东彦惊讶过两次，那么下一次必然是以更让市场想象不到的气概出台。问题是日本的消费者物价重要的组成部分，即生活必需品的价格一直有下滑压力的重要原因就是消费者无论景气好坏都对价格非常敏感，日本央行让资本市场震惊的手段在对付这个影响日本经济长期趋势的现象上完全没有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