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金融报：WTO无用论的短视和狭隘

（原标题：国际金融报：WTO无用论的短视和狭隘）

12月10至13日在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举行的WTO（世界贸易组织）第十一届部长级会议谈了四天，但在关键议题上没能突破进而达成共识，世贸组织总干事阿泽维多也只能无奈地用了“充分交换意见”这样的表述。

WTO从没像今天这样处境艰难。阿泽维多的“充分交换意见”是以争吵或指责呈现的，欧盟、美国和日本发表联合声明不点名批评中国，美国贸易代表莱特希泽称“WTO正在丢失其基本目标而成为一个以争端为重点的组织”，并提前离席回国，法国代表说美国等的回应正“在加速这个组织的缓慢死亡”，中国商务部则说，不能因个别成员诉求得不到满足就否定WTO。

欧盟和美国否定了什么呢？他们不约而同地谈到了效用，认为WTO无法解决成员担忧的问题。WTO失效了吗？这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但却更像是个伪问题。WTO是为多边贸易体制而生的，这既是70年来的历史实践，又是现实的需求。解决争端本来就是WTO运行机制的一部分，制定全球贸易规则、实现贸易公平和自由化，更是WTO的基本目标。WTO是经济全球化的产物，更应是经济全球化的捍卫者。不能说WTO的争端多，或者部分成员国的诉求没有得到及时解决，就倒推说这个组织已没有效用。

WTO正在缓慢死亡吗？从上述现象看，WTO面临着非常严重的危机。但WTO真的死亡对世界经济意味着什么？混乱。WTO确立和维护了国际贸易秩序，让自由贸易更公平更有序。没有WTO，贸易保护主义的肆虐将更厉害，贸易争端会更加剧，经济全球化会大幅度倒退，全球经济萧条也不会更遥远。而现实是，WTO正在遭遇着这些挑战。

双边或者多边的区域贸易协定，正冲击着WTO的多边贸易体制。从TPP、TTIP到欧加、欧日签署的双边协定，都是绕开WTO的自行救济之举。与之相伴的是，新贸易保护主义也在加剧，并以绿色壁垒、技术壁垒、反倾销、反补贴和知识产权保护等非关税壁垒形式呈现，进而绕过多边贸易体制。贸易保护主义再次成为热门词汇。背后的深层次动因是经济发展的不平衡，尤其是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的矛盾，发展中国家不断增长的话语权需要和发达国家不愿让渡权力之间的矛盾。双边或多边区域协定的签署过程，也是新的贸易规则不断塑造的过程。

但与这个塑造过程相伴的还有混乱和无序，美国从主导到退出TPP就是例证。尽管如此，这些举动对WTO的冲击也是现实的，如果任由这些发展下去，WTO名存实亡或退回为区域性组织，也未必不会成为现实。美国代表提前离会就是警钟。解决之道是自我救赎，WTO需要针对自身弊病作出切实的改革，从组织结构、决策机制到管辖范围等都得作出适合国际经济关系变化的改革，更好地应对和协调与区域贸易协定的关系。美国、欧盟、中国主要经济体，也要承担起改革的领导责任。短视的贸易保护主义，或绕过WTO的想法，并不是合适的选择。

（作者系本报副总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