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如何建立一个规范的流量市场？

（原标题：王勇：如何建立一个规范的流量市场？）

中新经纬9月26日电 题：《王勇：如何建立一个规范的流量市场？》

作者 王勇(清华大学经济学研究所副所长)

从全球来看，各国政府对平台经济的监管态度都在发生着非常大的变化，原因在于平台经济已经成了数字时代新的经济活动和社会活动的空间。最近，资本市场有一个特别“火”的概念，叫“元宇宙”。“元宇宙”揭示出这个世界是物理世界和数字世界相互融合的状态。在融合的过程中，平台起到非常关键的作用，特别是大型平台、头部平台。正因为重要，各国都开始出台政策对平台经济加强监管。中国也不断出台各种政策，从数据、反垄断、资本无序扩张、个人信息保护、国家数据安全等方面加强监管。

现在大家比较关心平台之间的互联互通问题。平台之间的互联互通和数据要素有很大关系，数据要素在平台之间是最重要的。中国目前比较发达的平台还是消费互联网平台，这些消费平台最重要的数据要素就是流量数据，各家平台争夺、屏蔽的也主要是流量要素。流量里面包含了非常丰富的数据信息，包括用户的个人数据、行为数据、浏览数据、搜索数据，也包括个人的敏感信息，如居住地点、手机型号等等。因此，流量数据包含着大量有商业价值的数据信息，平台之间实际上争夺的是流量。

不过，经过多年快速发展，移动互联网用户已经趋于饱和，这意味着流量资源的天花板已经触达，但流量资源的分配是不均衡的。流量本身是多种要素的组合，数据要素最大的特点是在价值上具有非常强的互补性。流量在各个平台之间自由流转更能发挥它的价值，但是由于流量具有资本性和收益性，所以各家平台都希望把流量攥在自己手上，而不愿意让流量相互流转。

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面临一个问题：如何把流量互补性的价值和流量的收益，特别是资本属性，很好地结合。

9月9日，工信部有关业务部门召开“屏蔽网址链接问题行政指导会”，要求限期内各平台必须按标准解除屏蔽。一些平台可能认为，开放的话自己的流量货币收益就会下降，实际上这个逻辑不太成立。如果平台之间的流量允许互转，商户可以从其他平台导入外部流量，由于流量数据的互补性，商户从外部导入的流量会在比较大的比例上转化为平台的公域流量。既然流量是有价值的，而且流量有互补属性，越是流动、越是流转，越能创造更大的价值。因此，我们应该思考的是，如何建立起一个规范的流量市场。

目前的市场在我看来是比较不规范的。我认为可以借鉴电信领域的经验。当年各电信运营商之间也是不愿意互联互通的，在工信部的努力之下，他们在互联互通过程中引入了网间结算，使得这些企业愿意相互兼容、愿意进行互联互通。我建议应该通过规范流量市场，建立起比较健全的流量结算体系，这个体系可以通过市场自发形成。在此基础上，让流量在各个平台之间进行相互流转。

当然，流转的时候可能又涉及到另外一个问题，就是用户的个人信息保护。在《中华人民共和国个人信息保护法》即将生效的情况下，当遇到个人信息泄露，在流量互转、跳转的过程当中，到底是接入的企业承担责任还是放开的企业承担责任？这就涉及到在数据流量开放过程中，如何把个人信息保护和互联互通问题恰当结合。这可能需要投入一定的技术和成本。因此，在平台之间的开放和互联互通方面，也需要引入市场机制。(本文据王勇在中国宏观经济论坛(2021年第三季度)(总第58期)的发言整理，未经本人审核。)(中新经纬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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