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Momenta：自动驾驶商业化第三条路径中国突围

（原标题：为什么是Momenta：自动驾驶商业化第三条路径中国突围）

为备战高级别的自动驾驶量产，越来越多的车企开始投资业内领先的初创企业。

近期，通用汽车正式宣布，将向Momenta投资3亿美元，为未来中国车型加速开发下一代自动驾驶技术。

这是通用汽车第一次投资国内的自动驾驶公司。实际上早在2016年，通用汽车便收购了一家美国自动驾驶公司Cruise，并在近年内追加投资，使得Cruise发展成为实力屈指可数的自动驾驶公司之一。

Momenta则是国内自动驾驶领域的一家独角兽。公开资料显示，Momenta成立于2016年9月，2018年10月公司估值便突破了10亿美元，近两年在与多家车企达成业务合作的同时，也拿到不少汽车产业资本的支持。

过去一年来，车企明显加快了投资自动驾驶初创企业的步伐。启信宝信息显示，今年3月，上汽集团、丰田都领投了Momenta的C轮融资，此后9月，上汽又对Momenta追加了战略投资。更早之前，宇通集团连续两次投资了另一家自动驾驶初创公司文远知行，丰田也领投了小马智行的B轮融资……

近期，通用汽车正式宣布，将向Momenta投资3亿美元，为未来中国车型加速开发下一代自动驾驶技术。图 新华社

通过与初创公司合作，在中国市场发展的车企们正在蹚出发展自动驾驶的第三条路。在特斯拉等新势力的带动下，各路车企做自动驾驶一般会尝试自研以及与供应商合作两种路径，而新趋势下，汽车供应商的外延正在扩大，车企与供应商的合作也在衍生出不同深度的各种模式，自动驾驶初创公司也是其中的重要角色。

与部分大型科技公司相比，自动驾驶初创公司在方案的灵活性、成本控制等方面存在优势，在车企“多点布局”的情况下，这些公司也有望凭借这些优势获得技术验证的更多机会。尤其是对于外资车企而言，一家具备本土技术储备的初创公司，可能会帮助其自动驾驶技术更好更快地落地。

在业内竞相追捧之下，国内自动驾驶初创公司的估值也水涨船高。9月26日晚间，有曾投资过自动驾驶公司的人士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目前国内这几家头部的自动驾驶公司，下一轮融资后估值都要奔向百亿美元的规模，市场还是有些不理性。此前，美国自动驾驶公司Zoox被收购时，收购金额只有12亿美元左右。

截至目前，国内这些自动驾驶初创公司的高级别自动驾驶方案主要还是在测试验证的阶段，并未量产，业内也几乎已经达成共识，无人驾驶出租车（Robotaxi）的场景很难在短期内真正落地。对此小马智行和文远知行均布局了其他业务，而Momenta一直是“两条腿走路”，除了完全自动驾驶技术之外，也在做高度自动驾驶的前装量产方案。

“这些公司面临的共同问题是，不靠外部融资的话，如何能够长期存活下去。”上述投资人士对记者表示，“这几家能力相差不多，最终差距在于落地和与整车厂的合作深度——谁做得多、谁实验得多、谁愿意开放合作，谁就可能走更远。”

通用汽车的选择

通用汽车投资Momenta并不意外。

9月16日，通用汽车一位内部人士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通用一直在自动驾驶领域有部署，也看过很多合作的可能性，之所以最后投资Momenta，是因为“双方对未来技术路径的方向比较一致”。

根据通用汽车和Momenta发布的通稿，双方是合作“下一代自动驾驶技术”，不过，Momenta实施的是“两条腿走路”的产品策略，其同时在开发不同等级的自动驾驶技术，双方合作的到底是什么水平的自动驾驶技术，目前还不得而知。

“通用的投资可以看成是一个后续。”上述投资人士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虽然通用在北美有自己的自动驾驶团队，但要在中国市场长期发展，也避免不了需要高精地图，要本土解决方案。

该人士还指出，通用在中国是有研发中心的，Momenta的解决方案在中国也有落地的基础。一般而言，Momenta这类初创公司不会向车企提供打包的整体方案，而是会跟车企合作，双方合力去落地一些高级别自动驾驶的方案。

根据Momenta官网介绍，其主要有两个产品线：量产自动驾驶Mpilot和完全无人驾驶MSD，其中Mpilot在量产落地中采用“开放式”实施方案，能够基于目标功能和应用场景提供广泛选择的工具链，实现定制化、差异化的产品体验。

通用汽车投资Momenta，在一定程度上也受到了上汽集团的影响。上汽集团是通用汽车在中国的合作伙伴，今年3月和9月，上汽集团两次宣布投资Momenta，第一次是C轮的领投，第二次是战略投资。

在今年6月中旬举行的一场转型交流会上，上汽集团董事长陈虹在回答机构提问时表示，在L4级别自动驾驶方面，上汽在跟Momenta谈合作。“这个团队很年轻，在自动驾驶领域已经有四年多的积累，他们在算法、数据分析方面，能力还是比较强的。”陈虹当时如此评价Momenta。

上汽集团跟Momenta具体怎么合作，目前双方并未对外详细披露，不过结合陈虹的介绍和多项公开信息，上汽一方面将与Momenta合作运营Robotaxi，另一方面也将在新推出的智能纯电品牌“智己”的新车上搭载Momenta的解决方案。

陈虹表示，上汽集团跟Momenta合作的Robotaxi，今年先在上海、苏州两地开始运营，明年7月计划进入深圳。“L4数据和训练模式调教出来的软件和算法，可以进一步改进和提高L2+的用户体验。”陈虹显然也很认可Momenta“两条腿走路”的路线。

国内初创公司迎车企投资潮

从近期上汽集团、通用汽车投资Momenta的视角切入，近一两年来车企在国内自动驾驶初创企业上的投资明显加快了步伐。

启信宝公布的信息显示，近几年来国内融资最为频繁、估值最高的几家自动驾驶科技公司，包括小马智行、文远知行和Momenta等，接连迎来了车企的倾囊支持。

除了Momenta之外，去年年底以来，宇通集团先后两次投资文远知行，更早之前，去年2月，丰田也投资了小马智行，据称金额为4亿美元。值得一提的是，丰田今年也和上汽集团、博世等一起领投了Momenta的C轮。

实际上，车企投资国内自动驾驶初创公司并不是这两年才有的现象。早在2017年，Momenta就获得了蔚来资本和戴姆勒公司等的投资，2018年文远知行也获得了雷诺-日产-三菱联盟基金的投资。

不过相比较而言，这一轮车企投资更偏向于落地，无论是上汽集团投资Momenta还是宇通集团投资文远知行，都是面向量产产品的，前者全力推动智己汽车高级别自动驾驶方案落地，后者正在积极推动无人驾驶小巴应用。

上述投资人士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这几家自动驾驶初创公司，起步相对比较早，也获得了一些成果，因此比较容易获得车企的青睐，比如上汽和通用投的Momenta，之前跟长城汽车和吉利汽车都有过合作，在这些项目上也积累了一定的经验。

“投得早会有一个头部效应，跟产业企业进行合作。算法这个领域，更主要的还是主机厂和产业资本的合作，他们是互相需要的关系。”上述投资人对记者表示，最近几年行业也在发生变化，以前以为拿到一家投资，其他企业的投资相对会困难一些，因为车企互相之间还有排斥的心态，但是现在大家发现不是互斥，而是可以形成合作。

从创始团队的履历和公司发展来看，这几家企业也相对有优势。其中，小马智行和文远知行的创始人都来自百度原来的自动驾驶团队，Momenta的创始人则来自商汤科技，他们在后期的队伍建设中，又吸引了一些来自苹果、特斯拉等公司的人才，综合来看在自动驾驶算法方面是相对有实力的。

估值存在泡沫？

头部的这几家初创企业，技术水平、量产实力如何？

上述投资人士表示，目前来看他们的能力相差不多，最终差距在于落地进度和与整车厂的合作深度——谁愿意开放合作，谁能走更远。“自动驾驶的corner case（边缘场景）太多了，这不是一家企业就能够完成的。”

小马智行、文远知行和Momenta等公司，都可以算是国内自动驾驶初创企业的独角兽，但是目前L4及以上级别的自动驾驶方案，全部没有达到可以量产的水平，均处于广泛跑测试的阶段，Robotaxi是他们共同布局的场景，但几家的路测数据及成绩尚无可比性。

不同的企业，做路测的场景不同，标准不一，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是测试里程和接管里程参考价值都很有限。“你是市区，我是郊区；你设定距离5米刹车，我距离1米刹车，你说咋比？”有长期观察自动驾驶产业的人士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而且测试报告往往是企业自己提交，也不是强制的，存在不小的操作空间。

融资额及估值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一家公司的市场认可度。从这个角度看，这三家公司均在国内自动驾驶初创公司的第一阵营。

启信宝信息显示，小马智行、文远知行和Momenta公开的累计融资金额分别为11.3亿美元、6.7亿美元、10.5亿美元左右，但这并未包括部分没有公开具体额度的融资，而从估值上来看，小马智行为56亿美元，文远知行为33亿美元，Momenta则早在2018年估值便突破了10亿美元，现在估值水平不详。

一轮轮融资过后，国内自动驾驶初创公司的估值已经水涨船高。上述投资人士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这些公司下一轮融资后估值将靠近百亿美元。但他个人认为，这个估值过高了，并不理性，毕竟此前亚马逊收购国外自动驾驶公司Zoox，收购金额也只有12亿美元左右，不及原来估值的一半。

“我个人是不赞成更高估值的，不能到最后只能靠资本市场的泡沫退出。”他说，目前这些自动驾驶初创公司上市并不容易，在国内资本市场上可能不符合条件，在国外资本市场上又面临外部因素的制约，而如果不上市，资本退出一般只能“卖老股”，但随着公司估值越来越高，其实接力的难度也会加大。

该投资人士还表示，这些公司需要解决的问题是，不靠外部融资的话，如何能够长期存活下去。

Robotaxi的商业化运营可能比想象的要更远，这些自动驾驶初创公司也纷纷布局其他业务，增加落地场景。

Momenta“两条腿走路”的模式此时显现出了优势，尽管此前这一模式曾被质疑“无效”，但一些可以落地的辅助驾驶方案现在可以为其“输血”，也能为其算法提供源源不断的数据。

小马智行和文远知行也在积极进行多元化布局，去年年底，小马智行在内部成立卡车事业部，探索卡车自动驾驶技术，而随着宇通汽车投资，文远知行也在研发无人驾驶小巴的应用，有业内分析称，无人驾驶小巴确实很难盈利，但是从产业层面，可以推动V2X领域的发展，容易获得地方政府的支持。

这些业务能否顺利推进，将更大地考验着这些初创公司的运营能力，即便是看上去相对美好的“两条腿走路”，实际上都暗含风险。“一个车企一个解决方案，对他（Momenta）的运营是有很大的挑战，需要对车企都有理解，要有交付成果，要跟这些公司非常融洽，否则后面的业务可能就会受到影响。”上述投资人士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