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一笔买卖的“价值”)
饥肠辘辘的我来到一家餐馆,一份套饭的标价是15元,这是价格。
我愿意买一份是因为在当下的环境下,我认为一份套饭的价值要高于15元。餐馆老板愿意卖给我,说明在他心中一份套饭的价值要低于15元。
这表示同一件物品在不同的人的眼里价值是不一样的,价值不是一个普适于不同个体的客观数值。
吃完这份套饭之后,老板同样愿意以15元卖给我一份套饭。但是我不会买,因为吃饱了之后这份套饭在我眼中价值要远低于15元。
这说明同一个人,在不同的环境下,对同一件物品赋予的价值也是不一样的,价值不是一个普适所有时间段的客观数值。
“价值是客观的,价格一直围绕价值上下波动”,这是马克思经济学的主要观点之一。马老师认为价值是凝结在商品上的无差别的人类劳动,所以价值是客观的,是价格的锚点。
但这个观点解释不了为什么凝结在一瓶茅台上的人类劳动和凝结在一瓶二锅头上的人类劳动几无差异,但前者的价格远远高于后者。
在投资上,为了时间和空间上的对比,我们也习惯于找锚点,确定企业的“内在价值”。
格雷厄姆喜欢将价值锚定在资产上,对每一项资产按照不同的折扣汇总,然后减去负债,得到企业的“内在价值”。后来者常用盈利能力在确定企业的“内在价值”:企业在存续期内获得的自由现金流折现。
不管哪种方法,不同的人在选择折扣率和折现率时采用的数值是不一样的,评估的自由现金流也千差万别,最后得到的“内在价值”一定是一个主观数值。正如巴菲特说他和芒格评估同一个企业的内在价值也会不一样。
和套餐一样,正是大家对企业的价值评估是不一样的,所以才会有交易。
一家年均利润400亿的企业,市值4000亿,你愿意花钱去买入是因为你认为企业的价值要大于4000亿,你的交易对手愿意买给你恰恰是他因为企业的价值低于4000亿。
从来没有等价交换这回事,有交换恰是因为交易双方都认为自己赚了。
股价短期内是投票器,长期内是称重器。前半句我一直认为是对的,后半句我以前认为对,但现在认为错。不同的人认知的重量是不一样的,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刻认知的重量也可能有差异,要如何让市场上成千上亿的人和你称出一样的重量呢?
当市场恰巧和我们称出一样的重量时,我们大呼市场有效;当市场迟迟称不出我们期望的重量时,我们抱怨市场“无效”、抱怨其他投资者不理性。
幸运的是,我们可以不靠别人的称重来赚钱,重要的不是企业的“内在价值”是多少,也不是价格会不会“回归”,重要的是对企业未来一年能赚400亿的判断是不是正确的。
在此前提下,市场要给你送钱,你大可笑纳;不给你送钱,分红再投你会赚的更多。
锚点有意义吗?
或许锚点的最大价值用来确定我们对投资回报的基本要求,低于预期的投资回报率我们不会参与这个游戏。
但一笔投资能否赚钱依然取决于企业能否按照你的预期去赚钱,从这个角度看买股票和做企业没有本质的区别。
赚企业的钱,只需要对企业的判断是正确的,这相对容易。赚市场的钱,需要我们正确判断市场其他参与者的行为,我认为这是挑战“七尺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