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人，投资难

（原标题：聪明人，投资难）

这是我对《伯克希尔股东大会文字实录》阅读感受的第18篇，写这一系列的背景是：

“如果说投资有“秘籍”，除了历年巴菲特致股东的信，其实，还有一份材料，恐怕被99%的人都忽略了，它就是：

巴菲特和芒格，在伯克希尔股东大会上，对提问者的问答。

原因是一目了然的：那些提问者跟你我一样，才不会来虚的，问的都是一些很具体的问题，比如你怎么看XX公司、股价高估的时候要不要卖，等等。

虽然你我没有机会直接向他们提问，但这些我们“做梦都想知道正确答案”的问题，股神的看法，就在这份文件中。

于是，我通过一些途径，弄到了最近二十几年的问答实录，电子版在我的XX号（villike的财务自由笔记）后台回复实录，会推送给你们。

如饥似渴地看完以后，我把这上百万字的内容，以实操的角度，结构化地整理了一遍，凝练成了你即将看到的这些文章。”

上一篇文章，我们提到，投资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犯致命错误。

至于哪些事情是要坚决避免的，巴菲特在2016年的股东大会上，举了一个例子：

“投资不需要高智商，但是要做好投资，你必须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很多聪明人都做傻事，有些人很有钱了，还上杠杆，最后全亏光了，为了追求对自己无足轻重的东西，甘愿拿对自己非同小可的东西冒险。”

其实说实话，上杠杆的，大部分都是聪明人，一般情况下，对自己智力没自信的人，不太可能去冒这个险。

而通常情况是：

聪明人由于聪明，往往又很有钱，接着就是，有钱的聪明人加了杠杆。

这么来几次以后，最后，往往剩下一个“没钱的聪明人”。

还是那句话，虽然一个天文数字乘以0，结果还是0，这是个常识，但平常人难有平常心，总是会忽略常识啊。

巴菲特不光这样告诫我们，他真的是把“不做傻事”看作非常重要的标准，在选择自己的继承人时，他曾经说过这个标准：

“我们需要的是一个从不做傻事的人——基本上不做傻事，偶尔做一些相当不错的事，这是可以做到的。”

“基本不做傻事，偶尔做一些相当不错的事”，这也应该是我们给自己的投资标准。

能达到这个标准的话，我觉得，我们都能把投资做得相当不错。

上面这一段摘录，来自2007年股东大会，而在同一年，巴菲特又从另一个角度，强调了对候选人品性上的期待：

“我在寻找接替我的投资经理时，我们非常关心找到这样一个人——他不仅了解已经发生的所有风险，同时也能预见到还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有很多人很聪明，但他们只是不去思考他们之前没有见过的麻烦。”

注意，这一段看似普通，其实中间有一个非常微妙的部分：

思考之前没有见过的麻烦。

我举个例子，2015年的暴跌发生前，很多人没考虑过：

假如配资没有了，股市会发生什么？我的帐户会发生什么？

再比如，2021-2022年，沪深300在下跌一年后，继续大幅加速下跌一年，这会给我的帐户带来什么影响？

比上面两段说的“影响”更重要的是：

遇到这些极端情况，你的体系，能良好应对吗？

没有人能猜到明天会发生什么、市场会怎么走，但你的体系是否能适应罕见的事件——最低限度是从极端事件中生存下来，这是能否做好投资的一大关键。

而且，这种事情平时感受不到，一旦出现这种事情，才能看出投资人的功力差异，这就是巴菲特强调的“思考之前没有见过的麻烦”。

“规避麻烦”这个话题之外，2009年，一位股东和芒格之间的对话，让我受到了震撼：

股东：你和查理所做的、所宣扬的许多事情，和人们习惯的是相反的。例如，你不改变被收购公司的管理层，你不鼓励退休，你没有给董事们大量报酬，也没有给他们股票期权，你似乎没有雇佣很多MBA，你没有投资高科技，你没有提供收益指引，你不住在纽约附近。我想知道，所有这些事情的根本原因是什么？这里似乎有一个我所缺失的核心哲学？

芒格：这是实用主义，我们用自己的方式做事，是因为它适合我们，部分原因是这样做符合我们的品性，部分原因是我们通过经验发现，这种方式的效果更好，我们就是在不断重复什么是有效的。

我先提醒各位，这一段对我震撼很大，请用心再看一遍。

先说一点背景信息，伯克希尔的股东大会中，问答环节可能80%以上都是巴菲特回答的。

至于芒格，他除了偶尔说一句“我没什么补充的”之外，很少对提问做出系统的回答。

因此，巴菲特曾调皮地戏称“就算我在身边放个查理头像的硬纸板，也没人能发现这是个假的”，他后来好像有一次真的这么做了，真的是可爱啊，哈哈。

这位股东的提问，是一段很好的总结：

以前，我只是觉得巴菲特和芒格与众不同，但没有这么全的总结过，也没有有意识地想过以下问题：

“这里似乎有一个我所缺失的核心哲学？”

我第一次看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的脑子像被电击了一下。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可能真的有些东西被我忽略了，那个最核心的东西、那个背后的东西，它到底是什么？

芒格的回复，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在我看来，这一段，简直就是“独立人格”的定义：

他们思考和做事的时候，并不向世俗做法低头，他们有大量的思考、有独立的判断，如果他们认为自己的方式是正确的，那就没有什么会阻止他们这样做。

换句话说，他们就是在重复做他们认为正确、也行之有效的动作。

这个事情说起来容易啊，但你要有自己独立的判断，还要有“对抗整个世界”的魄力，有几人能做到？

巴菲特和芒格，这两位在“坚持真理”方面，真的是不急不躁，让人觉得心情舒畅、水到渠成。

我们看看2008年的股东大会，在在整个世界都因为金融危机而都焦躁不安的时候，他们是怎么说自己的公司的：

“伯克希尔曾经是一家小企业，查理和我从来没有尝试过做一些大师级的动作——把她变成四倍大的东西，但在商业世界里，人们有时会这样做。

我们觉得，如果我们一直做我们理解的事情，坚持做下去，并在做的过程中获得乐趣，那么在某些时候，她会变得很大，这没什么神奇的成分，这需要时间。”

伯克希尔能做这么大，一条底线是“查理和我没有尝试过做一些大师级的动作，（比如）把她变成四倍大的东西”。

那他们做的是什么？

他们投自己能看懂的公司，坚持这样做，而且享受这个过程。

在时间的滋养下，伯克希尔长成了世界级的伟大企业，这就是坚守底线和坚持做正确的事的力量。

关于“重复做对的事情”，巴菲特讲过很多，我们先来看2016年的这段话：

“我们喜欢深入研究公司，不管最后买不买，我就是觉得研究各种类型的公司都有意思，我们研究微观经济（公司），接受宏观经济。”

我一直认为，能做好投资的人，一定是一个对商业世界感到好奇的人。

为什么有些公司就是很赚钱、为什么有些公司能基业长青、为什么有些公司就是能给股东带来好的回报？

对于这些问题，我相信不少人的反应会是：

关我什么事儿？

持有这种态度的人，其实自己是做不好投资的，但恐怕也恰恰是这群人，转头就会问另一个问题：

最近有什么股票推荐吗？

在学习投资这方面，我们看看巴菲特是怎么做的，他在2019年说过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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