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光伏产业不能再用“好方法”了

（原标题：至少光伏产业不能再用“好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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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动内需，已经成为未来多年促进我国经济发展的最关键的战略。

这是因为世界变了，全球经济一体化的世界，正在被两个独立循环经济体的世界所替代。在全球经济一体化时代，经济流动的基本格局是，拥有全球30%以上加工能力的中国生产，主要满足着美国为首的全球消费。极端的例子就是中国的光伏生产，甚至满足了全球85%以上的光伏需求。可是现在世界变了，按照价值观重构供应链已经成为趋势，世界正在从中国生产美国消费的基本格局，被迫向中国生产中国消费、美国生产美国消费的基本格局转变。

这一格局最终能否成立还需观察，但是一个严峻的问题已经出现：经济原有的平衡被打破了，新的平衡却远未建立起来。就说中美之间吧，美国占据了全球30%的消费市场，当这一巨大的需求瞬间被切断的时候，能够填补这一部分的中国国内需求却还没建立起来。11月的消费数据显示，社会零售总额北京下滑了14%，上海下滑了13.5%，创年内最大下滑纪录。早在2023年底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就明确说“总需求不足是当前经济运行面临的突出矛盾”。

还是以光伏为例，由于美国的贸易保护和重建光伏加工，2014年时，我国光伏的对美出口是21.68亿美元，到2023年，这个数字只剩下1亿美元；2023年时，中国资本的东南亚四国光伏产品对美出口是120亿美元，占据美国进口组件的80%市场份额，但2024年6月开始，这部分对美出口已经完全被禁止。前两天，中国资本控股的美国上市企业Maxeon，在墨西哥生产的光伏产品也被禁止进入美国。总之，美国本土之外的中国光伏产品，已经完全进入不了世界第二大安装国的美国，这样庞大的生产能力往哪里去？

在出口将会越来越不利的背景下，如何让中国强大的生产能力，在外需迅速减少的时候快速建立起内需，已经成为保证我国经济平衡发展的关键。

如何拉动内需，已经成为考验我国治理能力的重要表现。

遗憾的是，在我国“拉动内需”、“促进消费”的口号已经喊了多年，但总体效果不达预期。

快速促进消费的手段主要是两种，一个是直接补贴消费者，比如发放消费券等；一个是通过补贴生产来补贴生产者，间接补贴消费者，比如产业补贴政策、以旧换新补贴政策等。近些年来，我国更加注重第二种手段。

对通过补贴生产来补贴生产者的批评一直存在。前两天，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教授Michael Pettis说：“让我感到震惊的是，最近一位非常有影响力的中国经济学家表示，中国确实需要提振消费，但他认为有‘好方法’和‘坏方法’。他说，坏方法是将收入转移给家庭，而好方法是将收入转移给企业，让企业扩张、雇佣更多员工并提高工资，从而推动消费增长。但事实上，中国不仅需要绝对消费的增加，更需要消费相对于生产的提高。继续通过补贴供给端来试图提振消费，只会进一步加剧中国当前经济的不平衡。”

老红清楚地看到，至少目前在光伏产业，“好方法”不但拉动不了内需，甚至有害于拉动内需。

当前光伏产业的主要问题是什么？是产能供大于求一倍和大批企业的严重亏损，只能进行一场残酷的、时间超长的产业整合。

而造成这一恶果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持续的“将收入转移给企业”为导向的“好办法”所致。

应当说“好办法”在早期光伏产业的发展中发挥了巨大的积极作用，从而有了用最短时间全面领先世界的中国光伏产业。但是，在产能已经严重过剩的今天，如果继续沿用“好办法”，对光伏产业有害而无利。

老红当前看到，因为“好办法”的政府补贴，不少“光伏新势力”的产能还在不断出现，因为“好办法”的地方返税，不少光伏企业才没有出现亏损，可它带来的结果，是在已经严重供大于求时候的产能继续扩张的冲动，是残酷产业整合中光伏企业从业者的收入没有提高。一段时间来，因为不少光伏企业宣布降薪、裁员和破产，使得光伏产业“人才招聘意愿度仅为5.99%，而员工离职意愿度却高达11.10%”，“好办法”没有对光伏产业从业者的消费产生好的结果。

为了拉动内需、提振中国经济，已经有越来越多的经济学家主张采用“坏办法”，老红不是经济学家，但是清楚地知道至少在光伏产业不能再采用“好办法”了。

参考资料：

《破防！北京、上海，都不消费了？》

《当前经济工作的几个重大问题》

《高盛：中国的刺激政策》

《光伏行业离职意愿度为11.10％，特变电工等10家企业均超平均值》

红炜

2024.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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