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森制药销售费连续7年超30亿，成“带金销售”重灾区

（原标题：翰森制药销售费连续7年超30亿，成“带金销售”重灾区）

翰森制药旗下企业有多起行贿案例，公司或成“带金销售”重灾区。

记者丨宁晓敏 出品丨鳌头财经

翰森制药业绩飘红之时，“带金销售”成了公司难以挥去的隐患。

3月21日，翰森制药（03692.HK）发布2024年业绩报告显示，公司实现收入122.61亿元，同比增长21.3%；溢利43.72亿元，同比增长33.4%。

鳌头财经发现，翰森制药销售及分销开支已连续7年超过30亿元。

2024年7月，翰森制药旗下江苏恒特被湖北恩施市市场监督管理局罚款210万元，没收非法所得2344.28万元，合计约2554万元，理由是不正当竞争。

根据处罚原因，有媒体报道援引市场人士表示，翰森制药借学术活动之名，难掩行贿之实，属于典型的“带金销售”。

鳌头财经发现，翰森制药旗下企业有多起行贿案例，公司或成“带金销售”重灾区。

销售及分销开支常年占比超30%

3月21日，翰森制药发布2024年业绩报告显示，公司实现收入122.61亿元，同比增长21.3%；溢利43.72亿元，同比增长33.4%。

2021年至2024年，翰森制药销售及分销开支分别为34.28亿元、35.50亿元、35.31亿元和37.96亿元，分别占同期营业收入的34.5%、37.84%、34.95%和30.96%，合计超过143亿元。

不仅如此，鳌头财经发现，翰森制药销售及分销开支已连续7年超过30亿元。

有行业人士表示，药企高额的销售费用、市场推广费背后，往往存在“带金销售”的魅影，也滋生了财务造假。

2024年7月，信用中国的一则行政处罚书显示，翰森制药旗下江苏恒特（江苏恒特医药销售有限公司）被湖北恩施市市场监督管理局罚款210万元，没收非法所得2344.28万元，合计约2554万元，理由是不正当竞争。

调查显示，同一科室人员4月3日开会全部穿毛衣或者厚衣服，4月4日开会全部穿短袖明显不符合常理。

还有科室确定一个时间开会，多个药企工作人员到科室办公室外等待，依次进行会议签到。

甚至还出现了医生相互“角色扮演”，例如，多次组织一对一的院内科室会，其中出现两个医生互相讲课，讲相同的课件，今天你讲我讨论、过两天我讲你讨论，两人均获得劳务费。

有市场人士表示，上市公司借学术活动之名，难掩行贿之实，属于典型的“带金销售”。

2021年4月，财政部发布公告，会同国家医保局于2019年对77家医药企业实施会计信息质量检查。经查部分企业存在：使用虚假发票、票据套取资金体外使用；虚构业务事项或利用医药推广公司套取资金；账簿设置不规范等其他会计核算问题。19家企业被行政处罚，豪森药业赫然在列。

检查发现，翰森制药旗下豪森药业在2018年列支咨询评审费、广告宣传费，后附部分发票在国家税务总局全国增值税发票查验平台查询，结果“查无此票”或“不一致”，涉及1.29亿元；2018年虚列27家信息咨询服务部的咨询评审费1600万元；2018年列支会议费的后附部分资料不实，涉及274.06万元；2018年虚增办公用品费481.71万元，后附发票显示购买产品为笔、本子等，经查，实际并未购买。

综合来看，豪森药业涉事金额累计达1.5亿元，处于19家被罚公司前列。

提供出国旅游，销售提供回扣

“带金销售”隐匿性强，但从一些已宣判的案件中，可“管中窥豹”。

那么，翰森制药及旗下公司还存在哪些贿赂行为？

中国裁判文书网显示，2011年和2013年，被告人吴敦武（原安徽省卫生厅党组成员、中共安徽省纪律检查委员会派驻省卫生厅纪检组组长）先后两次向江苏恒特医药销售有限公司安徽省销售经理刘某1提出安排其妻子朱某1出国旅游。

刘某1为了在药品销售等业务上能够得到吴敦武的关照，于2011年9月和2013年5月先后两次安排朱某1出国旅游。

其中，2011年9月，刘某1安排朱某1赴芬兰旅游前，吴敦武又向刘某1提出出国没有欧元，后刘某1在吴敦武办公室交给其1万欧元，吴敦武将1万欧元交给朱某1。芬兰旅行途中，刘某1又从朱某1处取回3000欧元。吴敦武实际向刘某1索取7000欧元（折合人民币59944元）。

还有案件显示，2010年中秋节前、2011年至2013年每年春节期间，被告人胡风平（原安徽省医药集中采购服务中心主任）先后7次在办公室收受江苏恒特医药销售有限公司员工吕某以过节名义送的价值2000元购物卡，共计价值1.4万元，并为吕某提供有关招投标的信息，为该公司生产的药品参加投标提供帮助。

2014年，在全省公立医疗机构基本用药集中采购招标期间，被告人胡风平在办公室收受江苏恒特医药销售有限公司员工寇某价值2000元购物卡，并为寇某提供有关招投标的信息，为该公司生产的药品参加招投标提供帮助。

“带金销售”除了隐匿性强，还带有时间跨度长的特点。

中国裁判文书网显示，2006年至2012年间，被告人胡元久利用担任古田县精神防治院副院长分管药品采购的职便，伙同古田县精神病防治院医生林某1、陈某1、余某（均另案处理）等人接受药品销售商请托，在经济往来中违反国家规定，先后多次收受福建省心正药业有限公司和福建药材新药有限公司的业务员周某1、福建福仁和福建康和医药有限公司的业务员郭某、江苏豪森药业股份有限公司的业务员徐某1（均已判决）等人给予的药品回扣款共计308142元，其中胡元久分得人民币136245元。

恒瑞医药行贿问题频繁

翰森制药实际控制人、董事长钟慧娟被称为“医药女王”，她的丈夫是被称为“药王”的孙飘扬。

2021年的胡润全球富豪榜上，孙飘扬、钟慧娟的财富分别为1300亿元和1500亿元，合计达2800亿元。

到了2024年3月，胡润全球富豪榜显示，孙飘扬、钟慧娟分别以610亿元、530亿元的财富，登上榜单第291名、370名，合计财富达1140亿元。孙飘扬夫妇财富3年间减少了1660亿元，直接缩水59%。

需要注意的是，孙飘扬是上市公司恒瑞医药的实际控制人，该企业也存在销售费用畸高的问题。

2021年至2023年，恒瑞医药营业收入分别为259.06亿元、212.75亿元和228.20亿元，销售费用分别为93.84亿元、73.48亿元和75.77亿元，公司销售费用占营业收入比例分别为36.22%、34.54%和33.2%，3年合计超过243亿元。

2024年前三季度，恒瑞医药实现营业收入201.89亿元，同比增长18.67%；净利润46.20亿元，同比增长32.98%。

同期，恒瑞医药销售费用达61.09亿元，同比增长12.96%，占营业收入约30%。

2020年5月，多家媒体就恒瑞医药卷入浙江某医院麻醉科主任受贿案进行报道，甚至称其年行贿金额或超9亿元。

随后，恒瑞医药就此事作出澄清。

恒瑞医药在公告中称，经核查，该事件是子公司员工个人行为，严重违反了公司管理制度，但也反映出公司管理存在漏洞。目前，相关人员已离职，子公司负责领导已被调离岗位。

中国裁判文书网还显示，2016年至2019年期间，为感谢雷李培对公司药品使用的关照，并希望和雷李培搞好关系以继续得到关照，恒瑞医药旗下公司江苏新晨医药有限公司（简称“新晨医药”）销售代表徐某、浙南区域经理孙某及浙赣大区经理纪某分别送给雷李培20万元、20万元、0.8万元。

此外，新晨医药还曾给予雷李培巨额回扣。2017年2月至2019年6月，新晨医药销售的5款药品在丽水市中心医院麻醉科使用，为表示感谢并希望能维持和增加药品使用量，新晨医药销售代表徐某和叶某送给雷李培回扣款236万元，雷李培收受后将部分回扣上交麻醉科，剩余部分归个人所有。

实际上，恒瑞医药类似上述的行贿问题并不鲜见。有行业专家表示，医药企业应当建立合规管理团队，明确合规管理的职责和权限，制定合规政策和程序，对企业内部的各项业务进行合规审查和风险防控，规范医药产品销售行为，依法防范医药领域腐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