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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张精密的图纸”

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 作者:陈琦 2015-04-20 11: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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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迷宫》绝对是2014年中国电影里的惊艳之作,先是在FIRST青年影展初露锋芒,然后获得金马奖的两项提名,在这一届香港国际电影节“新秀电影竞赛”中又获得了“特别表扬奖”。这部走“心”的悬疑片即将在国内公映,将会有更多观众体验到密室逃脱般的紧张与快感,并在精密的“心迷宫中”瞥见对人性与宿命的思索。这次香港国际电影节期间,本报记者对《心迷宫》的导演忻钰坤进行了专访。

青年导演的养成

《21世纪》:你自称是“影迷型导演”,你欣赏的导演和电影有哪些?

忻钰坤:从影迷到学生再到从业者,每个时期的喜好都不一样。在我的观影经验里,最早给我启蒙的是斯皮尔伯格,小时候把《侏罗纪公园》看了很多遍。后来对电影感兴趣开始订杂志,知道了“第六代”和很小众的影片。有段时间特别迷贾樟柯,他让我看到了电影的另一种可能性。但他拍的是年长于我的那代人的印记,感觉还是有隔阂。后来慢慢学电影,开始有自己的倾向和喜好,开始喜欢诺兰、斯科特的叙事和技巧。然后看到奉俊昊的《杀人回忆》,觉得是一部特别棒的集大成的作品,既有类型的元素还很有趣,最后又给你沉重的一击,这是我想象中一个好电影该有的样子。那段时间看了大量韩国电影,金知云、朴赞郁的,以犯罪的类型片为主。看了很多,受益也很多。中国导演里,我喜欢姜文。他之前的作品,很有力量,很不一样,有那种尖锐的东西。还有一位大师级的导演,我关注比较晚,就是黑泽明。真正从业之后,才开始仔细看他的作品,那是一个无法企及的高度。

《21世纪》:看完《心迷宫》之后,很多人都惊叹,一部处女作竟然能达到这么高的成熟度。你有两三年的时间是在给电视台做栏目剧,这些经历对《心迷宫》的创作提供了怎样的营养?

忻钰坤:做栏目剧时我二十出头,刚毕业。这些片子成本非常低,周期很短,两天时间,五六个人,弄台机器就拍了。当时在类型、题材上没有太多限制,那节目本来是希望拍民生故事,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事儿。但我们那一拨年轻导演拍了很多比较类型化的故事。我当时看了《无间道》还有很多欧美影片,就想着能不能把那些故事和创作方式在栏目剧上体现一下,磨练下技能。那时候的经验到现在来讲也有利有弊吧。有利就在于一直都不怕拍戏这事儿,因为有很多临场经验。但问题也在于,小东西拍多了会变得特别善于处理问题。拍《心迷宫》时,出现问题了还是习惯性地绕着走,后来发现绕着走是错的,其实我应该坚持,应该把问题解决掉,这样才是对片子有利的。

心之迷宫的构建

《21世纪》:《心迷宫》的故事很像多米诺骨牌,在影片最后会发现推倒第一块骨牌的其实是黄欢这个人物,她因为恋爱中的不安全感谎骗了自己的男友。最后还补叙了受害者去寺庙烧香的画面,这些设计有怎样的用意?

忻钰坤:这是一部用上帝视角来讲的影片。观众坐在电影院里,其实就像上帝一样,就像这四个主角去拜的神明一样。你们就在这里看着这些人向你们祈求,但你会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静静坐着看人性在迷宫里打转。所以,《心迷宫》也有一个关于宿命和命运的主题。就像影片最后呈现的,所有人都搅在里面,大家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每个人都茫然,每个人都在人性的迷宫里打转,越走越远。其实在迷宫里挡住他的那面墙,我觉得就是人性最自私的本性。观众到最后知道了所有事情的原委,知道原来这个恶的小小的源头和恶的最终受害者有一个擦肩而过的瞬间,在这里会有一种释然。其实生命就是这样,彼此的人生轨迹不断地碰撞、擦出火花,这火花可能会点燃另一个人的生命。这就是个提问吧,没有说要告诉观众什么道理。

《21世纪》:你的这部作品用精巧的情节和结构给观众带来了观影上的快感。想问下你在创作和拍摄过程中,最有快感的是什么?

忻钰坤:其实整个创作过程非常苦恼,因为这影片完全是一个设计出来的东西。它就像一张很精密的图纸,在某一层会有一个楼梯下来,在另一层有一个暗道上去。最初设计时很头疼,但我在这过程中找到了自己的一种创作方法。我有一套类似图纸和图表的东西,会把每场戏的核心和重要情节列上去,然后去想如何建构上下两三层的故事关系以及彼此人物的走向。真正的快感,是坐在观众席上听到观众反应的时候。《心迷宫》第一次在大的影院里放,是在FIRST影展。当时观众一直有掌声,然后很热烈,我就知道这事情好像成了。威尼斯电影节我们官方放映那天,在一个很大的影厅里坐满了人,大多是外国观众。这是个挺本土、挺中国的故事,而且人物关系很复杂,我担心外国观众会理解不了。但是影片放到第二章的时候,我这些顾虑就完全没有了。在几个我特意设计的点上,观众都有笑而且是哄堂大笑,我就知道我想要的效果出来了。

未完成的类型片

《21世纪》:《心迷宫》是一部定位明确的类型片,包含了犯罪、悬疑、爱情、黑色幽默各种元素。中国的类型电影还处于初级阶段,《心迷宫》是一次很好的尝试。你对中国类型片以后的发展有什么期望?

忻钰坤:我知道自己将来肯定是要做类型片的,这是我很早就定的一个方向。但我的困惑在于,我们电影市场的类型片其实非常局限。现在的类型片里面发展得最好、最有市场潜力的其实就是爱情和喜剧这两种。可能是因为我们国民特别喜欢热闹,喜欢开心。另外,可能也是产业的懒惰吧,大家不去想办法开发更多的类型,都是看什么片子火了然后赶紧去跟风,因为这样做最保险。少有人或者公司不断去尝试新的类型的突破,所以会感觉这一两年虽然新片很多,但类型就那些,大家做的东西很多都是互相重复的。其实,类型片是更难拍的。文艺题材的影片,很多时候是靠作者个人的人生感受和人生阅历去拍,更为个人。做类型片则需要对市场、对题材的掌控、对受众分析有更严谨更长远的规划。我们现在可能也比较缺乏这种规划吧。这个过程中,我觉得就需要有一些比较风格化的导演去坚持做一些某种类型的尝试,这只能靠个人去突破,制片公司大多不会愿意去冒这个风险。

《21世纪》:第一部作品《心迷宫》讲述的是一桩乡村中的“怪尸案”,你手头正在拍摄的由陈哲艺监制的《再见,在也不见》,是发生在城市中的情感故事。从乡村到城市,空间上的变化如何调整?在《再见,在也不见》中,你需要和泰国、新加坡的导演一起合作,在你负责的部分会有哪些新的尝试?

忻钰坤:我知道城市其实挺难拍的,要拍到它一个很好的时刻需要季节和气候的配合,还要能配合影片的主题。我拍的中国这部分的故事挺压抑、挺深的,调子要暗一点,气氛要压抑一点,所以决定三月份在南宁拍。南宁到了三月就是梅雨季节,一直下毛毛雨,不影响拍摄,效果还挺理想,符合我最初对城市的设定。最初接《再见,在也不见》这个项目也是因为会有这样一个国际合作。监制陈哲艺看过我的《心迷宫》后就觉得很不错,对亲情的描述很有意思。但他当时就说,三个导演的三个影片风格肯定要不一样。我之前喜欢拍节奏快、纪实感强的东西,但在这部新作中会比较静,有更多固定的镜头和缓缓移动的镜头,然后更多地靠剪辑靠切换来产生戏剧性。这对我来说也是个挑战,之前的《心迷宫》不是这样的风格。之前我用肩扛用手持,拍摄的动感本身就在画面里了,可以用摄影去调节美术、背景和演员上的瑕疵。这次把摄影机固定下来其实更考验人,更花时间。这对我也是一个特别好的尝试的机会。(编辑 李二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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