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洪涛从来没想过自己第一部喜剧电影经过将近3年的时过境迁,还是与徐峥的“囧系列”进行了一次短兵相接。
2012年12月,《泰囧》作为《人在囧途》的后续作品上映,首周票房达到3.1亿元人民币,创造当时华语片首周票房纪录,2个月后《泰囧》斩获12.67亿票房。
“别人走在我们前面了”,彼时北京开心麻花文化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开心麻花”)总经理刘洪涛和开心麻花团队已经在话剧舞台深耕10年,但几年来,大家一直酝酿着要突破话剧,做有影响力的系列喜剧电影。
《泰囧》成功之后,刘洪涛觉得,再也“不能可做可不做”,也“不能只是试一试”,一定意义上说,“《泰囧》对《夏洛特烦恼》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
2015年9月30日,“开心麻花”系列的第一部喜剧电影《夏洛特烦恼》全国首映,导演、编剧、主演全部为该剧舞台剧的原班人马,刘洪涛任其制片人。
无独有偶,5天之前,导演徐峥的“囧系列”之《港囧》上映,4天票房突破8亿元。
虽然开心麻花团队在话剧领域票房、口碑常年首屈一指,但包括导演闫非、彭大魔在内,主创人员第一次参与电影创作显得谦虚而谨慎,“同一档期的竞争对手很强,但在众多电影里,我们可以分一杯羹。”导演闫非说。
在刘洪涛看来,喜剧电影市场里“开心麻花”是个“小学生”,而中国喜剧电影发展空间仍然很大,“(竞争对手)都优秀,喜剧市场才会更热”。
青春、逆袭与珍惜
今年来,亮点频出的喜剧电影似乎大多围绕这样的主题标签——追忆青春、屌丝逆袭、珍惜眼前人。
暑期档市场火爆的《煎饼侠》就是这样一个故事,大鹏延续了自制网剧《屌丝男士》的风格,转向大荧幕,驾轻就熟地讲述了一个小人物圆了明星梦的故事,成功讨取了观众欢心。
《夏洛特烦恼》与同一档期上映的《港囧》情感背景更为契合,步入婚姻多年的男主角留守青春记忆,追寻初恋的同时找寻自己,但最后的领悟都是,珍惜当下。
而导演闫非、彭大魔创作初期,从未想过这些标签在电影市场里会引起多大的票房号召力。
2012年,闫非和彭大魔在网上发现一个帖子——假如有一天你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高中课堂上,现实的一切反而是一场梦,你会怎么样?
这个帖子对刚步入30岁的两个人触动很大,“青春是不是一场患得患失。”闫非想。
于是,两个人决定以青春为主题写一部电影,“作为30岁的生日礼物”,而不是“商业片的标准”,“相比青春,我们更强调它的喜剧概念。”彭大魔说。
事实上,“开心麻花”要做电影的想法从2011年就开始酝酿,刘洪涛曾试图将已经在舞台上成熟的《乌龙山伯爵》搬上电影银幕,但最终因为剧本未通过审查而流产。
而对当时的开心麻花来说,电影梦难推进更深层的原因在于,作为一个致力于舞台剧的机构,要想承载一部电影的制作仍然颇力不从心。
动辄千万投入的项目就已经让刘洪涛倾尽全部精力,找投资、协调演员。而这一年,《泰囧》横空出世,创造系列喜剧电影风潮。
“总觉得这事儿应该我们做啊”,那之后,刘洪涛决定把电影与舞台剧并列一起,作为公司最主要的发展业务。
无论对公司还是主创团队,电影都是大家共同的发展方向,“在演艺的产业链条里,从商业角度上,舞台剧形态稍低,电影无疑是最高的,且舞台剧经营规模也没法跟电影抗衡。”刘洪涛说。
《夏洛特烦恼》以电影剧本角度出发,但最开始还是在舞台剧上先进行了一年多的实验。
一年多后主创坦言,“节奏熟悉、人物丰满、剧情严谨”,加上连续几年在春晚上表演小品,开心麻花公司规模扩大,投资进入……大家觉得,电影梦的天时地利人和都齐全了。
舞台剧是工艺品,电影是工业
彭大魔其实并不认同强调“舞台剧”与“电影”的区别,在他看来,“好的故事是共通的”,舞台剧上的8幕戏,转化到电影是140多场戏,“反而在讲故事上可以更加得心应手”。
因此,虽然彭大魔和闫非甚至在视频作品上都鲜有创作,但开心麻花团队觉得,只要克服技术上的困难,很有信心转战大荧幕。
出品方请来国内一流的电影制作团队加入《夏洛特烦恼》,刘洪涛打了一个比方,舞台剧是工艺品,电影是工业——前者少数人每天排练可以打磨成形,相对传统;电影更讲究团队配合,剧组常驻100多人需要综合协调,具有强制性、计划性。
舞台剧的受众固定,真正让开心麻花名声大噪的是连续4年登上春晚,小品创作对两位导演最大的积极作用在于,“大大磨练了抗压能力”。
而彭大魔和闫非并不希望观众对开心麻花的印象停留在小品上,让大众认识开心麻花喜剧最好的途径仍然是电影。
刘洪涛算的一笔账是,成立12年以来,开心麻花创作演出23部舞台剧,每年大约有1000场演出,每场观众约1000人,直接观众群大约100多万,公司累计了200多万的观众手机号,但《泰囧》在当年观众数达到4000万。
“1/40 ,(从舞台剧到电影)这就进入了一个大市场”,刘洪涛觉得,对《夏洛特烦恼》来说最主要的营销方式是将原来的粉丝作为种子,口碑传播。
虽然倚靠互联网,“开心麻花”舞台剧在数据调查、宣传营销、网上购票等环节已经操作成熟,但第一次进入电影市场,团队作为“小学生”,认真对待每一个最传统的营销方式。
比如多个城市路演,并且宁愿放弃原来的上映档期,争取更多的路演时间和城市。
在舞台剧时期,创作团队就十分重视现场反馈和网友评论,转做电影时,刘洪涛丝毫不敢在这方面怠慢,他每天会把各个平台上所有媒体、网友评论收集起来研究。
在他看来,做喜剧的基础就是观众感受,“不能强调创作者的个人艺术家情结”。
喜剧的烦恼
《夏洛特烦恼》初建团队时,刘洪涛也想过找大牌明星坐镇,但很多次都被拒绝了,对方觉得以“开心麻花”的阵容闯荡电影市场仍具风险。
在后期过程中,因为与一些明星音乐作品的版权问题沟通不顺,导致需要几次重新拍摄。
和徐峥的“囧系列”一样,“开心麻花”也希望打造自己的原创品牌,进行IP深造与开发,最直接的作用是,“在未来的营销推广中能相对容易,舞台剧品牌转化成电影品牌的风险能够降低”。
12年时间里,开心麻花创作23部舞台剧,曾经有一位业内人士问刘洪涛,“都十几年了,你们作品出得怎么还那么慢?”。
“喜剧和高产是天然矛盾的”,刘洪涛一直强调这一点,“喜剧是最难做的,世界和中国市场都如此。我们做喜剧话剧走得很慢,因为真正在意的还是好作品,电影的节奏也会是这样”。
刘洪涛觉得团队在舞台剧的优势可以多方面覆盖电影风险,“跟别的电影公司比,开心麻花在舞台剧营收上的现金流比较稳定,所以即使电影一年都不开张,也不会太着急”。
闫非觉得,曾经舞台剧的受众以白领、小资为主,到了电影屏幕,受众扩展到“男女老少”,所以口碑压力远远大于票房压力。
但观众向来对喜剧片要求更加严苛,“这是中国喜剧电影市场快速发展的时期,(相比同行竞争)更希望看到所有的喜剧都是精品,这样市场才会越来越壮大”闫非说,“目前看,能与外国大片抗衡的本地电影,最大的法宝就是喜剧。”
(编辑:包芳鸣,电子邮箱:baofm@21jingji.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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