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家上市之辩

9月28日,链家董事长左晖更新了一条信息,“欢迎好旺角的小伙伴加入!”

20天前,才刚刚宣布与广州满堂红合并的链家,又将版图扩张至大连。今年内,链家已经先后宣布合并成都伊诚、上海德佑、北京易家、深圳中联、杭州盛世管家、重庆大业兴、济南孚瑞不动产等经纪公司。

链家疯狂的势头,让同行们感到不安,质疑声也此起彼伏。不过,左晖不愿解释,更习惯只做不说。他在不久前的一次采访里表示,链家团队应对危机公关的能力还需要提升。他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激进。相反,他和他的高管都称链家太保守。到很晚才开始异地扩张,很晚才开始介入一手房领域。但一旦想清楚的左晖是可怕的。

扩张和上市究竟有怎样的关联?在链家地产副总裁林倩的回忆中,左晖并不是没有对上市动过心。“他觉得上市这件事情,有好有坏。”五月份的一次采访中,林倩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说,好的是上市至少表示企业的管理达到被资本市场认可的一些标准,这也是对链家的肯定。一旦上市,企业的管理必须经得起检验。但是左晖认为不好的是,太多企业上市之后,管理层发生变化。

在林倩眼里,现在链家的管理层仍很单纯,把自己的一摊事情做好,公司达到共同的目标就很兴奋,大家也利益均沾。一旦上市以后,驱动力会发生变化。“我可能更关心股价,现在跟你聊天时,心里也盘算着对股价是否有帮助。我跟左董聊,他不希望这个团队变成这样。”林倩说。关于上市,左晖起初所持的态度是时机到了也不排斥,但也不汲汲营营去追寻,起码几年内都不会考虑。但去年在聊上市的事情时,林倩感觉左晖的态度有一些改变。

6月初,链家网CEO彭永东在回答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提问时,也提到,“不排除链家网单独上市的可能。”但他同时表示,顺其自然,上市不是目的。重要的是实现一个画面,其它都是过程。在这个画面里,用户在买房、卖房时有足够好的体验;经纪人亦有足够好的生态环境。

在六月底的一次专访中,左晖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说,现在对上市有了一些渴望,借助资本的力量,链家能做更多事。不过,他强调说,链家不排斥上市,但上市只是手段。关于上市,是几乎每次左晖出现在公开的采访场合里,都有记者会提的问题。

并不是记者太缺乏想象力和提问能力,这不过是流风所及。尽管一家企业或者一门生意究竟是挂牌上市还是不上市并不影响公司的内含价值,但国人把上市看得太重,一方面是因为上市提供了套现和逃脱的机会。另外,公司可以用高于基本面的价值圈钱。一位香港的企业家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早年间香港企业家也会在意财富榜上那些华而不实的数字。但经历了数个经济周期后,看淡了许多,并且更加务实,但国人仍旧沉醉其中。

上市和扩张之间是否有互为因果的联系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以怎样的角度来观察一家企业,以怎样的标准来评价一家公司。即使不依靠圈钱,它也有足够的发展动力,也能获得充足的现金流。它是否创造了有价值的产品、提供了高质量的服务、给人们带来了便利。它是否能够让它的员工有饱足感。

需要探寻的是,竞争对手们为什么甘愿臣服?为什么提供真房源如此重要却只有链家做到?为什么假房源依旧横行于各大中介网站?互联网中介来势汹汹,还有许多中介已经是上市公司,却没有一家能撼动链家的地位,其营业额和利润却不减反增。互联网中介降低了交易费用,在保障交易安全和提升服务质量有没有更好的促进?为什么行业协会迄今为止没能出台一个服务标准?普通购房者在查询房屋产权归属、在保障自身权益时仍旧障碍重重?而一个新毕业的大学生,是否愿意加入一家中介公司,长久地做一名房地产经纪人。他(她)最在意和关注的是哪些因素?

学计算机出身的左晖曾自称性格内向,不善言辞。他坦诚地面对记者说,链家还有很多毛病要改。不过,他希望能通过努力促进大家一起为行业做些事情。(编辑 骆轶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