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率市场化新阶段
利率市场化狭义的理解是放开存款利率上限,广义的利率市场化还需要定价市场化并疏通利率传导机制。如果按此理解,放开存款利率上限仅完成了狭义的利率市场化。
本报记者 杨志锦 北京报道
“如果用CPI指标衡量,就会出现零利率或者负利率;但是如果用PPI指标来衡量,则会出现很高的正利率。零利率或者负利率的表述并不准确。”央行研究局局长陆磊10月26日表示。
央行23日“双降”及放开存款上限后,市场一度解读为目前我国已进入负利率和利率市场化时代。
央行研究局首席经济学家马骏表示,放开存款利率上限是利率市场化的重要里程碑,但还不是利率市场化进程的全部。利率市场化进程中的另外两项重要任务是强化金融机构的市场化定价能力和进一步疏通利率传导机制。
“现在的利率市场化是狭义的,广义的利率市场化还包括市场准入的放开、微观主体的约束等。利率市场化还有很多工作要做。”10月26日,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综合研究室主任陈道富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在他看来,微观主体方面则需要强化对融资平台以及部分国有企业的预算约束。
“利率市场化成功的前提是市场主体从软预算约束变为硬预算约束。” 社科院结构金融研究室主任殷剑锋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
“狭义”利率市场化完成
央行23日放开存款利率上限后,有市场解读称利率市场化改革“收官”。央行相关负责人于26日表示,放开存款利率上限标志着我国的利率管制已经基本放开。
央行进一步表示,放开存款利率上限后,我国的利率市场化开启了新的阶段,核心就是要建立健全与市场相适应的利率形成和调控机制,提高央行调控市场利率的有效性。
马骏认为,利率市场化狭义的理解是放开存款利率上限,广义的利率市场化还需要定价市场化并疏通利率传导机制。如果按此理解,放开存款利率上限仅完成了狭义的利率市场化。
在马骏看来,定价市场化即要让金融市场和机构更多地使用诸如Shibor、短期回购利率、国债收益率、基础利率等市场利率作为产品定价的基础,逐步弱化商业银行对央行基准存贷款利率的依赖。
至于疏通利率传到机制,即要通过一系列改革来疏通利率传导机制,让短期利率的变化(和未来的政策利率)能够有效地影响各种存贷款利率和债券收益率。
“如果能有效传导,就能创造向新的货币政策框架转型的条件,即以政策利率为中介目标的货币政策框架。”马骏如是说。
近日,央行副行长易纲就放开存款利率上限与专家座谈时也表示,随着利率市场化向前推进,货币政策转型就有了基础条件,同时政策传导也就有了微观基础,货币政策调控也就能够比较顺利地转向价格型模式。
硬化融资平台预算约束
利率市场化实现后,对利率不敏感的经济部门如何解决历史遗留问题?这是由于,市场上很多市场主体存在非市场行为,如软预算约束、刚性兑付、政府隐性担保等。
“这样的机构,你把价格放开来,但是行为没有约束住,会不会有新问题?”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副院长、央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委员黄益平提出如是疑问。
此前,由于地方融资平台和部分国企预算软约束而对利率不敏感,一方面对其他企业获取金融资源形成挤出效应,一方面可能推高无风险利率。
殷剑锋认为,因为融资平台预算软约束以及存在的道德风险问题,实际上利率浮动之后对融资平台没有什么影响,平台对利率仍然不敏感。
“金融体系的两端,一端是资金短缺者,一端是资金盈余者。如果资金短缺者是预算软约束的话,还是形成不了一个市场化的价格。”殷剑锋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
放开存贷款利率后,实体经济在获得金融服务过程中的合理议价将成为现实。
“微观主体的硬约束是所有市场化的基础。存款利率放开使得定价空间更大,整个市场化的配套改革要使微观主体的约束强化,尤其是融资平台和一些国有企业。”陈道富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
殷剑锋建议,一些资不抵债的融资平台及国有企业应该破产清算。“如果不破产核销,利率市场化之后,只会导致其债务累积越来越严重。”他说。
陈道富表示,现在在推动的国企改革和预算改革,一方面在清理融资平台,一方面融资平台也在做公司化的转型,改革在往提高融资平台预算约束性的方向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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