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在价值为零的比特币为何成为不死鸟?

经过2013年的无限风光后,比特币开始走上暴跌之路,在2015年行情最低迷时比特币价格蒸发了将近90%。不过,近期比特币又掀起了一波高潮,仅最近一个月就涨了60%~70%。比特币不是货币,也不可能成为货币,它只是人们头脑中的一种幻想物,与月球上一块块土地一样,内在价值完全为零,但为什么这样一种纯粹的幻想物大起大落,却始终没有消亡,并且还时不时掀起波浪呢?

人们可以用很多理由来解释最近的行情,如“挖矿”收益减半时点将临、全球货币宽松不止、中国大妈加入、区块链技术突然时髦,甚至连英国退欧等国际政治事件都与它挂上了钩。如果把比特币当作一种拥有内在价值的金融产品,这些理由好像都说得过去,但问题是,比特币内在价值过去为零,未来仍将为零,既然如此,任何国内或国际、经济或政治等基本面变化都不会影响其内在价值。明白了这一点,就知道前述那些“理由”,都只是在纯粹地影响其交易价格。

为什么世界各地有那么多人热衷于玩比特币,甚至正儿八经地称之为“投资”呢?二三十年前,人们把股票、债券这些经典投资对象之外的房地产、私人股权、对冲基金、大宗商品、艺术品等统称为“另类投资”,如今,不论在中国还是在外国,这些品种都已经稀松平常,一点儿也不显得“另类”了。那么,比特币会不会是今天的“另类投资”,未来将变成一项十分普通的投资呢?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房地产、私人股权等当初之所以被称为另类投资,是因为其产品不够标准化,流动性差,估值难度比较大,但它们都是有内在价值的,与比特币、月球上的地块等零价值的东西完全不同。愚以为,倒不如将后者称为“奇幻投资”更合适一些。

人们对奇幻物的追捧由来已久,且植根于人性之中。《非同寻常的大众幻想与群众性癫狂》一书就揭示了历史上许许多多不可思议的群众性癫狂,有圣物崇拜、先知预言、炼金术、催眠术、凶宅传言,等等,许多空穴来风的东西,人们可以为之癫狂几十年甚至数百年。最近一次最成功的制造奇幻物的是一个美国人,从1980年他发明出售月球土地生意后,竟然流行了几十年,时至今日,月球土地仍然时有成交。

当然,不是所有的奇幻物都能让人们掏出真金白银去交易它,足够奇幻且与当时社会历史环境相契合,让人产生某种“酷”的感觉的东西才可能成功。正因为追求“酷”是人类的一种基本特点,所以,只要能创造出理想的奇幻物,永远不愁找不到需求。奇幻物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生命力非常顽强,不太可能因为有人破财或倾家荡产而失去吸引力,而最终消失的原因往往也很简单,那就是社会环境发生了变化,追求它、拥有它或交易它不再“酷”了,或者是出现了一种更具时代特色、更酷的奇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