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峻的宏观经济形势、利差收窄、不良继续上升,以及资产荒难破解等经营因素的变化,持续影响着上市银行的资产负债表,而中小银行抵御风险的能力相对脆弱,转型刻不容缓。
从上半年情况来看,中小银行仍在逆市扩张,尤其是在投资类业务、表外业务等方面,明显比国有大行、股份制银行更为激进。在传统业务信用风险持续爆发的同时,部分中小银行以投资、表外业务作为突围方向,风险隐患重重。
银监会主席尚福林日前在2016年城商行年会上表示,城商行要尽快扭转投资超过贷款、表外业务发展过快的局面。他表示,表外业务、投资业务的快速发展,实际上意味着隐藏的信贷风险,可能会影响金融安全。
投资类资产激增
事实上,城商行将扩张主力放在投资类资产方向有其内在逻辑:利率市场化对中小银行传统信贷业务冲击较大的同时,监管部门对同业监管趋严,促使中小银行资产配置转移,以债券、非标资产为主要内容的投资类资产成为银行利润的稳定器。
数据显示,截至6月末,13家上市城商行(包括5家A股城商行、8家H股上市城商行)投资类资产余额较年初增长22.9%,至3.93万亿元,较表内贷款增幅高出10.5个百分点,投资类资产增量较贷款增量多出约4000亿元。
就资产端而言,城商行投资类资产权重也在不断扩大。据记者初步统计,13家上市城商行表内信贷资产占总资产的比重由年初略微下降至36.9%,而投资类资产占总资产的比重则由年初的38.13%升至41.67%,投资超过贷款的情况愈加严重。
其中,锦州银行明显更为激进。截至6月末,该行投资类资产在总资产中的占比超六成,而同一时点该行表内贷款在总资产中的占比仅为26.9%。该行近年连续扩大资金业务不仅使资产规模连年快速上市,也促使该行净利润成倍增长,其中今年上半年净利润同比增长达164%。
监管层也早已注意到这一苗头。银监会城商行监管部主任凌敢在去年8月刊文称,城商行贷款增速下滑,投资和表外等类信贷业务增长较快,高于同期贷款增速。
主要投向债券和非标
大部分城商行投资类资产的增长都来自应收款项类投资、可供出售金融资产两个科目。而拆分结构可以发现,城商行较大规模地增加了债券投资以及以非标资产为主要内容的应收款项类投资的配置。
其中,增加债券的投资逻辑在于,随着资产荒蔓延至同业业务,预计下半年高收益资产稀缺的情况仍将持续,考虑到国债利息免税及节约资本金等因素,因此按照补充流动性需求进行债券增配。
相对而言,应收款项类投资项下的非标资产及同业理财产品才是城商行扩张的重点。与部分股份制银行该科目项下主要资产为票据类资产不同,大部分城商行在票据业务环节中并非作为贴现行,而是以过桥行身份赚点差,较难将票据类资产作为底层资产置于应收款项类投资科目项下。
多位城商行人士告诉记者,目前城商行非标资产主要包括地产项目以及城市更新产业基金、并购产业基金等结构化产品两类。
房地产属于资金密集型企业,且利润率较高,如果房企可以土地、房屋作为抵押品,银行承担的风险就相对低。广东地区一家城商行人士表示,“如果部分地产项目不能满足贷款审批要求,但风险可控,抵押率较高,就可以通过表外理财等方式进行贷款,财务上置于应收款项类投资项下。”
而近一年来相对火爆的是城市更新产业基金、并购产业基金等结构化产品。“城市更新、企业并购拥有广泛市场且存在大量资金需求,而站在银行角度来说,这类结构化产品久期较长且银行端收益稳定,城商行在当地项目上又具有明显的竞争优势,因此配置较多。”华东地区一位城商行投行部负责人称。
但由于投资类资产除债券投资信息披露相对完整外,其余投资类资产的底层资产、资产质量均未有详尽披露,因此其风险状况颇为投资者及监管担忧。
表外业务扩张引担忧
“表外是个大箩筐,什么都能往里装”,对于银行表外业务,这或许是最形象的一句描述了。
2016年业务制度更新后,银行表外业务分为担保类、承诺类、金融资产服务类、金融衍生品类四类表外业务,与传统表内业务相比,表外业务具有一定的杠杆效应,风险不容忽视。
从城商行表外业务发展现状来看,其规模呈现快速增长态势,表外理财也快速发展。数据显示,截至6月末,北京银行、宁波银行和南京银行的信用承诺类表外业务风险资产余额分别为3101.45亿元、2432.7亿元和1947.12亿元,均较年初有数百亿元的增长。
目前,城商行表外业务中,银行承兑汇票仍为主要业务品种,这对开票人的信用状况、银行内部管理及风控都有较高要求,一旦中间环节出错,信用风险即相应扩大。
不过,监管对城商行表外业务扩张的担忧不止于此。“表外业务资金链条长、参与主体多,其‘隐蔽性’不利于监管,带来的系统性风险也较强。此外,参与主体的权责也不明晰,因此对管理能力有限的城商行来说,不应扩张过快。”有股份行资产负债部门人士认为。